息。
“你這味道不對。”小公子一口咬定菜餚改變了做法。
安頡微怏:“的確是往日的菜方子啊!”
“動物軟肋入口粗糙,極難下嚥。”他又篤定說道。
安頡求助於吳算,吳算微微沉吟,躬身道:“那公子想吃什麼?”
小小少年面目迎光,五官精緻完美不生一絲波瀾:“我要吃飛禽的舌頭,那是最柔軟的部分。”
吳算頷首,安頡得令離去,命人捕殺島上所有飛禽,拔下它們的舌頭合在青筍菜心,炒作一盤送給公子食用。
這道菜一直吃到飛禽滅絕,小公子才將老鷹拋向空中,轉身盯著安頡說道:“現在沒有一隻鳥敢搶我的地盤了。”
安頡瑟然一抖,從此再也不敢在公子面前腹誹。
小公子被葉成安接進葉府住了數月,歸來後在八歲生辰這天,葉成安送來了兩個俊美的小少年。
冷琦白領黑衫,面目宛如仙童秀美,下人們看著他往往忘記了手中之事,但是他的雙眼紅炙,像匹狼一樣惡狠狠地盯著眾人。銀光一襲裁剪合身的白袍,站在庭下如風中修竹,只是眼色甚是惶恐。
小公子垂手走至階前,仔細地打量兩人,過了會說道:“黑衣服那個。”
手下得令,將冷琦推進廳中。小公子看著他,冷淡道:“見到主人要跪下。”
冷琦不應,小公子右手突然一揚,結結實實凌空劈了一耳光。冷琦大怒,衝過來撕扯小公子前襟,無論怎麼衝擊,不能沾上小公子一片衣衫。
一盞茶過去,冷琦面色嫣紅,氣喘吁吁。小公子白衣幢幢,沿冷琦周身遊走,近身時不動手,偏偏離得遠了,抽冷子就是一揚袖,耳光反手撩去,清脆掌摑聲不斷。
半個時辰過去,冷琦雙頰紅腫,四肢緩滯。小公子氣定神閒地站在遠處,冷漠道:“還有力氣麼?”
一個時辰過去,冷琦仰倒在地,冷冷道:“你小子帶種就殺了我。”白衣少年緩緩走近,猛然伸足一踢,將冷琦踢飛撞向牆壁,背手說道:“你現在都不配我用手了。”走近後作勢又踢。
冷琦咬著牙不說話。小公子又踢了一腳,直接將他撞上廊柱打暈,吩咐道:“每天讓他吃飽,給他用最好的金創藥,好生看著他,別讓他死了,也別讓他跑了。”
冷琦滿身傷腫,面目凌亂不可辨認,徑直從銀光面前被抬走。小公子轉首看向銀光,銀光看著他的眼睛,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小公子皺皺眉:“這麼秀氣。”破天荒地等了許久,見銀光仍是抽泣不斷,他突然冷冷道:“再哭就啄瞎你眼睛。”
銀光挪開指背,偷偷地打量他一眼。小公子呼哨一聲,鷹隼撲拉拉飛下,立在他肩上顯得異常威武,閃閃發光的利喙正對著銀光臉龐。
銀光嚇得又哭了起來,小公子輕輕一扔,鷹隼疾飛過去,朝著銀光面容啄下。銀光尖聲哭叫,圍繞廳木四散躲避,吳算擔憂謝尚書痛失愛子,連忙止住了胡鬧,回稟公子:“公子,這位小公子是幽州謝尚書獨子,公子不要玩大了。”
小公子冷眼旁觀一刻,突又開口說道:“傳聞謝家金銀箭獨步天下,這個小孩下盤穩健,但是目力不長,常常分不清藤枝和竹木的區別。”
吳算震驚,第一次正視小公子眼睛,感嘆道:“公子長大了。”
數日之後,小公子將冷琦痛毆一頓,對他冷冷道:“送來那日,你身上便有無數舊傷,可見你經常被人毆打,身軀應是練得健如青銅,可惜你的眼睛洩露了太多仇恨……所以你什麼時候學乖了,我什麼時候就不打你。”
一個月後,冷琦俯首。
當日,小公子喚人將一條彩鯉放進一方深窪,勒令冷琦天天釣魚修心;又將躲在竹林裡的銀光拖出來,要求他釘扎飛揚在風中的黑髮。
43。童年(下)
秋葉依劍在辟邪山莊過起了清修苦練的生活,聽潮起潮落,看日出日沒,任那似水流年,緩緩沿著無方海島經過。
每日丁卯時起漱,披著晨霧下到海底練劍四個時辰,午膳後再練劍三個時辰,吳算恭立海畔等著公子回來。晚間接受東閣先生傳授的課業,直至癸亥時休憩。
但是東閣先生很快發現,公子經常逗留青衣營,通宵達旦地閱讀東閣裡的藏書。暈黃的燭火搖晃著一個紋絲不動的影子,他常常盯著窗格上的俊秀側影,心裡只覺苦澀:十二歲的公子已經能獨當一面了,過早地失去了為人的樂趣。
眾人每日看著公子出落得越來越俊美,人也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