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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沉著臉立在水裡,只是片刻,又浮現出輕淡如羽的縹緲之笑。

輕雲蔽月,隱沒了一地銀輝。月色如紗朦朧,仿似曠千載而特生的美人。

冷雙成看著灑落的流盼清影,突然記起了方才的宮裝少女,也是如此柔媚至極,仙姿玉色,渾然而成的綠鬢淳濃點染春煙,著實奪人眼目。

冷雙成想到黑髮,大吃一驚。依照常理,人若死去沉身泉池,她的髮絲應是飄拂於水面才對,不應像那名少女,帶了千鈞之力悉數吞沒水中,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閉氣運力,髮絲上灌注了真力,針扎般地直墜而下!

她如風急掠衝進先前房閣,沿池檢視一週,果然沒了少女蹤影。水聲汩汩,輕霧繚繞,靜悄悄地仿是沒發生過任何事情。稍一思索,她遽爾翻躍隔著樹影流紗,再來到宇文小白停留飲酒的屋子。

一干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的白衣花伎仍是繾綣伏身案上,靜光燭影下,容顏絕麗仿若熟睡。冷雙成靜寂走近伸手一探,已然沒了生息,環視四周凋零落地的美人,一股冰寒直升她咽喉。——花伎們在睡夢中被人捏碎了咽喉,指法純熟快速,使用的正是秋葉依劍碧池中所用的掌法。

身後冰雪般氣息貼近,她暗中屏息。映入眼角一襲及地白襟金絲滾邊,繁複精緻的細小錦紋層層渲染,除了宮廷中朱紫藻繡華麗鋪張的王侯公子,此種服飾常人非能比擬。

冷雙成不由得鬆了口氣,放鬆手掌。秋葉依劍看出她的警覺,攬過她護在胸前,掃視一眼後淡淡說道:“仙居埋伏的暗夜都被殺了,和她們一種死法。”

“公子所有訊息都是暗夜報告的吧?”

“是。”

“因為近水,所以暗夜也判斷不了是否密宗之人?”

“不是,現在回想過來,應是梳雪武技巧妙,能隱藏所有密宗熟悉的伎倆。”

冷雙成手掌漸涼,聽到秋葉語聲淡漠,她就明白一件事情。白衣少女名喚梳雪,瞧她狠毒細膩的手段,極有可能就是密宗少主,那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密宗少主。秋葉依劍心思轉到她身上後,忽視梳雪的死活,被梳雪依葫蘆畫瓢地回報,手法之辛辣心思之歹毒,竟是不輸於辟邪少主。

“如果那人是密宗少主,為何面對公子時按兵不動呢?”冷雙成想到這個問題,心中一動。秋葉依劍帶她走出悽清迷霧的房間,安撫著親吻她的面頰,仿似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密宗少主既然非男非女詭異多變,此番找上門肯定是刺探我。”

冷雙成拉住秋葉依劍手腕,道:“死了這多人,公子怎麼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秋葉依劍目若寒星,臉似銀紗鍍容,冷淡矜持地看了冷雙成微怒的面容一會,低首親了下去:“你最重要。”

冷雙成怔忪一下,問道:“趙公子呢?”

“老金暗器勝不了他的降魔掌,叫那八名花伎纏住趙應承,自己遁水逃走。”

酒席上不到萬無一失,老金等人不敢貿然使出毒酒、刺殺下等計策,這些冷雙成都可以猜想,但是看秋葉依劍如此冷淡鎮定,密宗中人出手就退這麼突然,她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秋葉依劍和趙應承隨後會晤幾句,帶著沉思的冷雙成上了驊龍離去。在車廂裡,冷雙成還在沉吟推敲幾點疑惑,秋葉依劍看了看她稍顯凌亂的衣衫、耳畔臉頰下深深淺淺的痕跡,不著痕跡掠了嘴角一笑。

冷雙成偶爾抬首望去。秋葉依劍面容俊美,膚色白皙涼潤,宛如冰晶雕琢一般,還是帶有落雁塔凜然佇立的男人影子,遺世獨立,冷漠無情。只是面對她時,那雙眼睛才打破了流冰碎影,含了五月暖陽的光芒。

她心下委實覺得冰涼,如同幽州夜襲那晚,隱約知曉有些事情會發生,卻無力改變。

冷雙成細細思索後,面色肅然,冷冷看向秋葉依劍:“公子故意赴宴?故意不阻攔事情的發生?這是為何?”

“來。”秋葉依劍視而不見冷雙成面色不善,伸出雙手露出膝上位置,淡漠道:“來我懷裡,我告訴你。”

冷雙成一撫車壁,閃退角落,冷冷追問:“想必又是順水推舟,推動密宗計劃進展?無論發生何事,死了何人,你都漠不關心?”

秋葉依劍收斂衣袖,冷淡回道:“既然請了我和趙應承,肯定是為了穩住我們兩人,派其餘人去興風作浪。”

第二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因為先前已經回答了。

冷雙成面色一變,不由得抓了秋葉依劍衣襟喝問:“如果為了引開你,他們會去哪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