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向了遠方高處。
秋葉依劍冷冷吐出兩字:“清場。”
林青鸞練了二十年的輕功,為了練就如風輕揚的身法,曾一度潛心東渡履險犯難,吃得是玄奘修真那樣的苦。
他如飛般穿行在青州屋脊上空時,心裡卻有些驚疑。往日令他快似閃電的步伐並未擺脫身後之人,雖是絲毫不聞來人任何聲息,但那團凜冽寒氣一直如影隨形。
密林高聳,攔住了去路,深處看不清路向。
林青鸞嗖的一聲立於樹梢,轉回身軀。秋葉依劍鬼魅般貼近,無聲無息,迅如蒼鷲地撲向林青鸞。林青鸞大驚,穿花繞樹旋走,青衫飄飄快得不見人影,只殘留在樹掛旁露出一角衣袂。
秋葉依劍一穩身形,立於開闊之處,緩緩拉開了蝕陽:“林青鸞,你家主人派你來青州,難道你從未過細想想?”
林青鸞隱於樹後,聽著森森語聲斂住了心神。
秋葉依劍左手持劍,繼續冷漠說道:“如果要抓你,我何必等至今日,你用用腦子……”語聲未畢,蝕陽紅光熾烈盛起,劍氣如虹劈向了四周落木。
風聲颳得林青鸞快要睜不開眼。
合抱之粗的樹木轟然傾倒,一片連著一片,依疊成山倒向林青鸞藏身之處。林青鸞眼見狂熱劍氣即將掃到,身形一動飄向了深處。
可他慢了一步。
秋葉依劍的左手劍他只聽聞過,這次卻是老老實實地體會到了。
秋葉依劍長劍快若流星地刺出,不差謬厘地抵住了林青鸞的咽喉,劍尖傳來的炙熱讓林青鸞動也未動,耳畔飄拂的髮絲清晰地裂於劍身上。
潔白如雪,嫣紅勝血,卻是吹毛斷髮。
秋葉依劍冷漠地轉過身形,一對肅殺陰霾黑瞳正對林青鸞琥珀色眸子。他的眉目鋒利如刃,襯著面容千年冰冷的華美,完整描摹出冷酷無情的倒影:“林青鸞,雖是早了點,但好歹能讓我看一齣戲。”
林青鸞首次與辟邪少主交鋒,不願揣測他的語意,只覺凝神對視他冷漠如冰的臉就已耗費心神,當下不再受蠱惑,打定主意不出一語。
秋葉依劍的蝕陽紋絲不動,林青鸞的身軀也一絲不動。
靜寂之間,秋葉依劍又森然開口:“我故意後起三步趕你……想必冷雙成看得見。”
冷雙成這個名字一回蕩在林間,震得林青鸞身軀微微晃動,脖子上頓時被勒了條血痕。細密的鮮血順著蝕陽劍尖滾落,一點一點凝聚在草葉上。
秋葉依劍見勢,冷冷一笑:“站穩了。”
那笑容也泛著懸崖峭壁的孤寒,聲音仿似從天外邊傳來的冰風刀語,剮得人遍體毛骨悚然。林青鸞微轉眼眸看向樹叢,微微笑道:“冷姑娘。”
冷雙成披著細細如網的光線,一步一步沉默地走近了秋葉依劍。
秋葉依劍果真猜對了他的疑慮,冷雙成的確來了。
很早之前,他就布控了林青鸞這個線索,希望順藤摸瓜抖出密宗少主,只是沒想到密宗少主和他暗中下了角力,如同對弈一般,都在緊密注視林青鸞的動向。
冷雙成兩次公開語涉林青鸞,心思細密的他早已推斷出冷雙成心緒不寧,在密宗少主採用如出一轍的棄子策略時,他順勢擄來,檢視三人的反應。
第一個是冷雙成,他要看看面前這個清瘦的男人在她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第二個是林青鸞,看他是否在冷雙成面前軟化歸順,是否對局勢有利。
第三個是聞名難以見面的對手,他篤定對方使用的是“棄子保車”的計策,只是目前他無法推斷他們保住的是什麼。
這些想法他都不屑於對冷雙成啟齒,他就冷冷地注視著一切,看著兩人在他身畔緩緩接近。
林青鸞抬起眼眸,微微一笑,清朗溫和如同鄰家隔籬而住的大哥,絲毫未把咽喉下紅光凜冽的劍身放在眼裡。
秋葉依劍左手很穩,風送白衣翩翩,未撼動他一丁點身形。冷雙成看向那隻平日撫摸過面容的手,依然乾淨穩健,指節修長蒼白。她靜靜地靠近了這隻手,站到了秋葉依劍身後,一展雙臂環擁了秋葉依劍腰身。
秋葉依劍身形一動,蝕陽又上了力道,刺出個輕微的梅點。
清淡飄渺、暗香流轉,還是冷雙成記憶中公子冷漠的味道。她的心臟在感受著胸懷中男人的變化,那些細小的鼓動、輕微的跳動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林青鸞面目蠟黃,雙眸痛苦地閉起,卻抹不去冷雙成遲緩的語風:“公子,你傷了他,我心裡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