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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拋下過去的陰影,微笑道:“罷了,既然它和杜姑娘有緣,我就成人之美不再追討,只是提醒姑娘,鏈子上的小哨子是馴獸所用,姑娘好奇時不可隨意吹響,否則引來貓啊狗啊什麼的跟著姑娘,就有傷大雅了。”

杜冰注視著冷雙成轉變極快的開朗笑容,怔忪一笑。冷雙成施禮告別,離開了茶樓。

7。相見

常言道“小賭怡情,大賭養家餬口”,賭徒真正沉溺於賭局時,常常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沒有人在吉祥賭坊裡怡情餬口時,還能保持意識的清醒,以“有賭無命”之稱的吳三手自然也不例外。

吳三手本來不認識杜冰,但只能說杜冰脖子長得太美了,他念著“非禮勿視”掙扎半天,終於確認了美麗脖頸上套著的是什麼。

他巧妙地易了容混跡吉祥賭坊已有兩三日,除了是一路尾隨杜冰,死纏著想贖買冷雙成口中描述的鏈子,心裡還有種說不清的直覺叫他來青州,看碰碰運氣能否見到師傅。只是沒有想到,當他熟門熟路地摸進賭坊後,就將尋師一事拋至九霄雲外。

賭坊裡吵鬧喧天,煙霧瀰漫,銀錢敲擊,發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吳三手覺得這裡就是人間桃源,周遭都是和他紅了眼的同類,甚至看向對首那個麵皮黃瘦的年輕漢子時,連帶著都是俊俏養眼。

吳三手雙眸紅腫,屏氣吞聲地等著對首年輕人開最後一把骰子。

這一場據說要一錘定音,輸者乖乖交出所有銀兩,還要供對方奴役一回。賭坊裡經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提出,吳三手賭得興起,根本就不會拒絕。

年輕人將骰子一抄,骨碌碌搖動後,扣在桌面冷漠喚道:“你買大還是小?”

吳三手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兩人一直以“你”稱呼,好在關心的人雖多,桌案上只有他們兩人對莊。他仔細辨得骰音,篤定喊道:“小。”

年輕人冷冷一笑,道:“那我便買大。”伸出欣長手指,準備掀開骰鍾。

一股細微的指風穿透而出,擊向年輕人指間,那人有所察覺,微微抬手讓開了風勢,指風不緩,將骰鍾輕輕震晃一下,如同白雲蒼狗,一彈指頃結果已變。

年輕人面目僵硬,嘴角緊緊抿起,極快地掠向旁處,眼裡的驚疑之色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在他定睛注視來人後,語氣凝滯:“是你?”吳三手卻在這間不容髮的一瞬間,抬手開骰,拖著聲音唱到:“一一二,小——”仿似不曾察覺身旁緩緩走來的淡紫人影。

嗡嗡響遏的人聲有些淡薄,細小波動之間,冷雙成自人後悄無聲息地走近。眾人見混雜不堪的彩廳裡出現一位衣飾典雅的女子,不由得多瞧了她面目兩眼。

秋水落而寒潭清的雙瞳,在平靜面色上微微發出熹光,帶了些一閃而過的顫抖與痛楚。她斂著衣袖,修長指節凝起,立於昏暗蕪雜的暗景之中,極像踏浪前來溫文無害的紫衣龍女。隨著她一路的分波逐浪,一路的淡和光暈灑向了林青鸞。

年輕人正是林青鸞。

吳三手不認得他,冷雙成還是認出了那雙絕無僅有的御風之腿。儘管他身著長衫刻意隱藏,儘管他戴了面具久坐不起,如同具有天生熟悉血脈相連的敏感,冷雙成一眼就看到了林青鸞。——秋葉依劍對於冷雙成,冷雙成對於林青鸞,都是常人無法明喻地偏執好感。

林青鸞看了眼冷雙成的目光,攥了攥手掌:“你和他什麼關係?”

冷雙成方才沉穩心神極久,此時開口已恢復了平穩:“別來無恙,公子。”

“為什麼幫他?”林青鸞低喚了一聲。

吳三手哈哈大笑:“阿成是我師傅,為什麼不幫我。”見到冷雙成示意的眸光,又會意地噤聲不語,安順地走了過去,站於她身後。

冷雙成目視四周,左手拉住了吳三手的手腕,右手落於身側,微微一笑道:“公子,如果我剛才沒來,你有可能贏過吳三手,但是我現在這裡,我勸公子還是三思而行,不要貿然出手。”

吳三手熟知師傅秉性,雖然聽不懂她話裡的禪機,但由於相伴已久,沾染了她臨危不亂處事不驚的習性,當下嗅出苗頭不對後,一如既往地配合不動。

他並不知道,陪他狂賭一天的男人是林青鸞,身份複雜的林青鸞。

林青鸞進吉祥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吳三手,可是吳三手並不認得他。

吳三手和他佩戴的面具都算得上是精巧,然而每個人都有與眾不同的特點,熟悉的人或是特別留意的人自然會發覺,比如他的長腿和吳三手佈滿數百細小創口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