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大哥,若不是這一句話,或俺便應允了你,可是這句話、這句話卻讓俺覺得對不住那為了護著俺而死去地竇博兄弟!”
“什麼?”李全沒料到自己當初用來說服楊妙真的話語,卻成了敗事之根源。他愣了愣,接著勃然大怒:“你一介婦人女子,知道什麼東西,俺懶得與你理會,劉老叔,你且說說當如何吧!”
劉全悶悶地皺著眉,他心裡是贊成楊妙真的,但他年紀大思慮得更加周全,李全如今已經是惱羞成怒,若是直接說贊同楊妙真,只怕這支紅襖軍立刻要散夥。鬱樟山莊派來的船最多也就能載走兩千人,若是散夥的話,韃子乘機攻來,後果不堪設想。
“李元帥莫怒,四娘子也莫急。”劉全慢吞吞地說道:“我瞧此事,不急在一日兩日。”
趙子曰在旁笑著點了點頭,看得李全心中更是惱怒,他指著趙子曰喝道:“你這刁奴,俺們在商議軍機大事,也是你能聽得的,還不快滾!”
“我原本有一計可解四娘子、李……李鐵槍是吧?”趙子曰說話時舌頭打著卷兒,彷彿真的記不起李全的稱呼:“兩全其美的計策,既是你不愛聽,那我便不說了。”
劉全卻攔住他,陪笑道:“管家何必如此,且說來聽聽。”
“這也簡單,我家海船再大,也一次載不走這許多義軍,按我家主人之意,先將軍中工匠、孩童少年帶走,四娘子跟著過去,也親眼看看將來諸位安居之處是否合適,劉老前輩與這位李元帥則在這海州。如此進可攻城拓地,退也有一處安身,豈不兩全齊美?”
他這計策卻是討巧了,但聽得李全與楊妙真都是動了心,象他們這般僵持,最後必然是撕破面皮,壞了義軍和氣,倒不如暫且將這事放下,兩人無須完全一致。
特別是李全,被楊妙真那般說辭弄得對她心灰意冷了,這義軍中衝著楊妙真地旗幟來的佔了六成,若是兩家真撕破面皮。他的雄心壯志便都化為烏有。相反若是能按著趙子曰所說暫且維持,楊妙真帶走的不過是些工匠少年,並不會如何削弱義軍戰力,相反倒少了食糧上的耗損,實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楊妙真與這些人去了流求,來回之間少說也得兩個月,留下地劉全年老德衰,怎能與自家爭這義軍領之位。用不著年餘,這紅襖軍便盡數姓李,誰還願跟著楊妙真去海外?
想到此處,李全哼了一聲道:“四娘子之意呢?”
楊妙真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平復起來,她原本以為李全乃當世英雄,但去了江南一趟,在趙與莒身邊呆了段時日之後,便覺得李全目光短淺了些。再加上李全那日言語。更是讓楊妙真看透了他,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自家的名聲富貴罷了。
至於鬱樟山莊的那位少莊主,楊妙真雖說談不上什麼好感,可畢竟是有求於人。趙子曰今日這番話……誰知是不是那小子授意說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不總是那麼讓人身上毛麼?可若是站在他那邊想想,趙子曰的方法,還真是唯一地解決之途。
楊妙真卻不知道,趙子曰跟著趙與莒。在看人方面有著十足的長進,她是何等人物、對待事情會做出何等反應,幾乎都在趙子曰意料之中。而且,趙子曰只不過是一個管家罷了,若是真地觸怒楊妙真。致使相反結果,那最多不過嚴懲自己,以平息楊妙真之怒,而不致於誤了趙與莒的大計。
“便如此辦吧!”她抿著嘴,再次瞪了趙子曰一眼。
趙子曰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能達到這個結果,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之所以非要將楊妙真拉到大郎身邊。他有他的考慮,一來大郎年紀漸長,在外跑動的時日漸多,靠著秦大石一人,總有維護不周的時候,在外請武師,哪有楊妙真這般高明。更何況大郎有些事情是不願為外人所知地。須得忠心才好。其二才是他對楊妙真所說,需要她來穩定義軍之心。
他如此行為。倒不能完全算是自作主張,趙與莒讓他來時,原本就特意跟他說了,允許他便宜行事。
至於是否會被楊妙真記恨,趙子曰並未放在心上。
紅襖軍高層既然達成一致,立刻開始動員起來,軍中的工匠,除了鐵匠之外,盡數被找了出來,聞知要遠渡海外,其中倒有大半不情願,不過得知是楊妙真帶他們去,都改了主意。
“跟著姑姑,便是與韃子拼命俺們也不怕,何況是渡海,咱們誰沒渡過海?”
有人在工匠中如此鼓動道,這話倒未說錯,在紅襖軍最困難之時,包括李全在內,幾乎所有的將士都曾被趕入大海,不得不躲到小島上避風頭。
至於少年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