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手下,開始向燈塔處摸了過去。
歐陽映鋒並不是第一次幹殺人越貨地勾當,可是不知為何,此時心裡又惴惴不安起來。
因為與丁宮艾關係好的緣故,他對丁宮艾與這懸島的恩怨知道得更多一些,去年丁宮艾領著百來號人來此,結果吃了個大虧,連在流求的老巢也被端了,自此便一蹶不振。當時丁宮艾並不知攀牆進入寨門的弟兄是如何死地,只是聽得裡面慘叫不斷,然後屍體便被拋了出來,他敗得如此之慘,即使只是聽他說起,歐陽映鋒也不禁毛骨悚然。
“小心,小心,莫要送了性命。”他一邊如此想一邊前行,因為只借著燈塔上傳來的光,腳下看得不是很清楚,走著走著,腳不知被何物絆了一下,人也踉蹌幾步,險些栽倒。
與此同時,那燈塔之中鈴聲大作起來。
“糟糕!”歐陽映鋒心中一凜,島上在此設了警鈴,顯然是有所防備!
果然,那燈塔上突然響起鐘聲,這般夜晚,鐘聲即是響亮,傳得又遠。山下寨子裡原本還是歡聲笑語不斷的,剎那間靜了下來,接著,傳來嘈雜的混亂之聲。
歐陽映鋒顧不得這許多,他飛快地向前衝,他們已經上來了百餘人,只要能守住,大隊人手很快便都能爬上來,那時以海賊們絕對優勢的戰鬥力,屠盡這寨子也不過是多花些時間的事情。
他一邊如此為自家壯膽,一邊大聲吶喊道:“殺人了殺人了,海賊攻進來了,殺人了大夥快逃命啊!”
這原本是他做海賊慣用的手段,賊喊捉賊,既可混淆視聽,又能讓被劫掠亂作一團。此前出來做買賣,都是屢試不爽,每每因此而得手。
其餘海賊也都是大聲喊,順著那臺階向山下湧去。也有人想去開啟燈塔,將塔裡值守之人殺了,可那燈塔之門竟是鐵鑄地,又從裡面用鐵棍銷住,費了老鼻子力氣也只是將自己胳膊弄痛。那海賊只恐落在他人之後搶不得財物,便棄了燈塔,跟著眾人衝向寨子。
歐陽映鋒衝了數十步便覺得不對,以往他這般衝殺喊叫,便是廂軍也亂作一團了,可下邊寨子只是初時傳來幾聲驚呼,接著便沒了聲息,而且原本處處點亮的燈籠火把,幾乎在片刻間便熄滅了大半。
他心中毛,不敢再衝在最前,悄悄尋了個隱蔽的所在蹲著。沒一會兒,身邊擠來一人,他掄刀便要砍,那人也是一般施為,但著微光,他們相互認了出來,都“噓”了一聲。
那人竟是丁宮艾。
“我……我瞅著不……不對勁兒。”丁宮艾結結巴巴地道。
“我也如此。”歐陽映鋒用力嚥了一下喉嚨,可是口中卻沒有口水,他已經有多年未曾如此緊張了。
二人都閉嘴不語,悄悄向山下瞧去,已有兩百餘海賊衝了過去,後邊還有源源不斷地海賊上來。二人又是相互對望,己方人數眾多,又都是好手,應該沒有問題吧?
然後,他們便聽得一連串的機括聲響。( )
七十、回首烽煙平息處
三遠船北上的中途,遇著一股南風,藉著這風勢,他們花在海上的時間少了兩天。
逆風航行,顯然不如順風來得迅,當海面颳起的風是逆風時,三遠船會利用角帆,與風向形成一定角度,走“之”字形前進,不僅航線因此而變長,而且航也會慢上許多。
因為有指南針定向、六分儀定位的緣故,只要不偏離航線太遠,茫茫大海之中,他們還是能確認自己的位置,象這樣的短途航行,誤差不會很大。
“大郎,懸島之上烽火臺有煙火!”一個義學少年敲開趙與莒的艙門,神情嚴肅地道。
依著懸島的規矩,只有島上遇著危險,才會在烽火臺放煙火,這原本是向過往的沿海制置使戰船報警,但這次卻被三遠船看到了。
“上去看看。”趙與莒用力揉著額頭,那種頭痛的症狀又犯了,他看了看楊妙真一眼,這個粗心大意的女孩並未現他的不適,而是對懸島生的意外極為有興趣。
趙與莒在心中苦笑,比起阿妤來,楊妙真可真是個粗神經。
對於島上情形,他反倒不擔心,如今不是一年前那沒有防備的懸島了,加上那兩門過這時代的青銅炮,趙與莒相信足以嚇止任何膽敢侵擾。即使對方能登上島,經過數年準軍事化訓練的義學少年、被義學少年訓練的島上護衛還有暫時駐紮在此的部分紅襖軍義軍,都足以讓那些上島徹底完蛋。
不過,如果他知道這次是整個大宋海疆有些規模地海賊一起前來。湊足了大小船隻六十餘艘,人數過一千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