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除去指示方位之外,還有一個功能,那便是瞭望,只不過趙與莒將之隱去不提罷了。
“山下平地都開出來,找些人將地平平,咱們在此再建一個莊子……方有財。”
聽得小主人喚自己名字,方有財本能地挺直了腰,險些學著莊中的孩童一般應了聲“到”。
“這建莊子之事便交給你了,老管家不能時常留在這兒,有什麼事情,你便與胡掌櫃商量著去做。”趙與莒對方有財這反應極是滿意,他最怕的是莊子上人將些不良習慣傳給那些孩童,對於他們從孩童身上學著東西倒是極歡喜的。莊中上下,如今也都明白他這分心思,便是守門的掃地的,也會端著沙盤學寫幾個字。
聽得自己又被委以大任,方有財得意地挺胸收腹,他雖是個蹩腳的木匠,卻在鬱樟山莊今年接連兩次工程中尋著樂趣,見著那原本只是圖紙上的東西,在自家指揮下慢慢變成現實的莊院,他極有成就感。更何況在這建設的過程之中,他可以指揮著幾十號人,受著別人的敬畏。
“此事你要好好做,這海島上建莊子,防風是第一要務,我和你說的那些,你都記著吧?”趙與莒見他得意洋洋,便要敲打他一下。
“大郎儘管放心,俺方有財做事極是牢靠的。”方有財拍著胸脯擔保道。
趙喜聽得心中有些不快,瞪了方有財一眼,方有財嘿嘿笑了笑,又補充道:“若是有老管家把著關,那就更好不過了。”
他們兩人的小心思趙與莒看在眼中,卻根本不在意,趙喜是親信,方有財如今也算是半個親信,他們都不敢將自己當作普通孩童來看,故此才會如此。
吩咐完這邊之後,他又去見胡柯,老船匠腿腳不變,無人摻扶便只能拄著柺杖慢慢行走。不過他執意不肯休息,卻要到建好的船塢去看,趙與莒也只能由他。
“還好,義辰辦得不錯。”聽得趙與莒詢問,胡柯滿臉都是笑容:“大郎,這船塢已經建成了的,如今只須人手,若是能找來足夠人手,明日便可開始建福船了!”
“先自小船建起,如今我們往來,都是租的別家之船,這千料之船,先建個兩艘吧。”趙與莒點頭對此表示認同。
日後這懸島之上,至少也會住著數百人,島上土層輕薄,種糧食有些困難,只能種些蔬菜,那麼島子的糧食便要自6上運來。加之要在此建堡塢,木材雖是可以就地解決部分,磚石卻都得自6上運。故此,兩艘千料左右的中型船是必須的。
“哪裡開始便能建千料的船!”胡柯是個直性子,並未因為趙與莒是東家而有所收斂:“大郎這話便是外行了,以著咱們人手,先能造三五艘幾百料的船不進水,那便要謝天謝地了。”
“此事胡老做主,我不過問,我只是希望能早些見著咱們的船。”趙與莒微微一笑,這種技術上的事情,還是由專業人士來解決的好,他可不想犯那種外行領導內行的錯誤。
“咱們這趙家船場須得僱請人手,因為在海中的緣故,這僱請的工錢恐怕要高些。”胡柯又道。
“銀錢之事胡公就莫放在心上……倒有一事,還請胡公出面才成。”趙與莒道:“那位水軍的林教頭,胡公須得請他多多來此照看,此處遠離6地,我有些擔心海賊。”
“那是自然的了。”他們在定海時,已經見過林夕,胡柯見著昔日徒弟的兒子如今卻成了水軍教頭,心中也極是唏噓的。
“在定海時我聽說,沿海置制使有些軍中子弟,未能補上軍籍的,生計頗為艱難。還要請胡公與那林教頭說項,我家願自其中招募些人手,或為船場夥計,或為作坊學徒,也算是條出路。”趙與莒又說道。
此時大宋行的是募兵制,禁軍廂軍,皆來自招募,也有些是強徵的壯丁或配的囚徒。一入軍籍之後,不到六十歲是不許退出的,故此軍士家屬往往隨軍居住。若是待遇較好的上等禁軍,或許可以憑著軍俸和賞賜養活一家老少,而大多數則只能另尋營生補貼家用。故此,趙與莒這個計策,正是急其所需,那些未曾應募入軍的次子、幼子,能來此做個船匠工匠的,正合了他們心意。
“此是善行,大郎果然宅心仁厚。”胡柯也知曉一些軍戶困苦,聞言連連點頭。
趙與莒卻是微微一笑,他招徠這些人卻是有自己用意。先這些人可爭決懸島上人手不足之虞,他招募時自然會吩咐下去,只招十四歲至二十四歲之間的,這樣招來的不是立即可以派上用場的壯勞力,便是稍加培訓便可掌握習技能的學徒工。其次這些水軍子弟上了懸島,那麼懸島安危這沿海置制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