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聲臉色白,卻是不出一語,眾人中他膽子最小,故此有些畏懼。不過此時眾人注意都在海賊之船上,倒沒有誰注意到。
李鄴最是頑皮,他見海賊仍是緊追不捨,便解開褲子,對著海賊之船撒起尿來:“且讓你這該死的海賊吃爺爺的尿水!”
見他如此,胡幽哈哈大笑,他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兒,否則當初也不敢一人去找毛家船場生事,便也解了褲子朝著海賊方向撒尿。便是孟希聲,見著三人都如此,也不甘示弱,撒了一泡尿。
海賊們眼睛自是極尖地,瞧著這帆船上不過四個半大的小子,又瞧著他們肆無忌憚地衝著自己撒尿,那個怒火幾乎能從腦門子上竄出三丈。丁宮艾極是善水的,劈手推開掌舵的海賊,自己親自操舵,總算藉著股水流,船快了起來。
“他們近了,他們近了!”孟希聲驚呼道。
“無妨,還遠著。”李鄴卻是大模大樣,絲毫沒有懼色。李一撾則默不作聲地尋了把刀,放在乘手的位置,眯著眼睛盯著海賊。
藉著水流,海賊之船與帆船之間距離越來越近,孟希聲趴在船板之上,心中越地焦急。*胡幽也有些慌張,他們四人便是渾身本領,也無法擋得住兩船的海賊。眼見著海賊們愈近了,不僅他們口中的汙言穢語清晰可聞,便是他們的眉眼須,都可以瞧得一清二楚,胡幽靈機一動,迅調轉帆向,向負責掌舵地孟希聲大喊道:“轉向,轉向孟希聲先是一怔,此時轉舵調帆,豈不是自投羅網,但旋即明白了胡幽之意。他心中極為不安,覺著如此過於冒險,便未曾動手,李鄴見了大急,忙搶過來抓住舵。拼了命給船轉舵。
帆船掉了個頭,從向西北轉向正南,海賊的大船距他們此時不過數丈,有性急的已經踏上船舷準備跳過來,正在此時,胡幽將帆向調好,北風呼的將帆鼓得滿滿地。帆船象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該死!”
丁宮艾破口大罵,到嘴地美味,竟然這樣便溜了。他們之船要大得多,想要轉向卻沒有那般容易,況且他是藉著一股水流才追上來的,若是轉向離了那股水流,以他們的船。根本無法趕上滿帆破浪的小帆船。
帆船上四個少年都是一身臭汗,方才那一刻,實在是讓他們驚恐。無論趙與莒如何訓練他們,他們終究還是少年,面臨這種情形,能有如此反應,已經是不錯了。
“希聲,你方才怎麼了!”胡幽怒斥道:“險些害死我們了!”
“不怪他,不怪他,方才那情形。是人都會怕。”為孟希聲說話的卻是李鄴,他也覺得身上粘乎乎溼漉漉的:“況且那時轉向,著實冒險!”
胡幽訕訕一笑,自知方才責罵孟希聲有些過了,他回過頭瞪著離得越來越遠地那兩艘海賊船:“這些賊子,倒也狗膽包天,沿海制置使在此,他們也敢來……”
話說到此處。他突然閉口不語,向著李鄴看了眼,李鄴也抿著唇,臉色極是難看。
沿海制置使固然在此,可離這片海域更近地卻是江南製造局。這些海賊便是再亡命。也不會去尋沿海制置使地黴頭,倒是江南製造局……若海賊是衝著江南製造局來的,那他們幾人又當如何?
“繞彎子趕回去報信,咱們船快,沒準還能趕上!”李一撾道。
“便是趕不上也得回去!”李鄴握緊了拳頭:“大郎……大郎就在懸島!”
趙與莒此時確實正在懸島。
已經十二歲地他,因為營養與鍛鍊的緣故,個頭已經與普通十四五歲的少年相差無幾。臉上地稚氣幾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所特有的那種活潑。雖然他是個極為冷靜的人,卻也無法改變自身生理上的特性。
他雙眉修長。目光深邃,鼻樑挺直,嘴唇緊抿,依著全氏請回家的相面先生之言,這是大富大貴之相。他自己倒是對此不在意,整日對著鏡子擺來扭去的,豈是男兒!
這四年來,他在山陰縣可謂默默無聞,除去多養僮僕開辦義學這兩點之外,他與普通的富家子弟幾乎沒有區別。相反,霍重城倒是聲名遠揚,他為父報仇的懸賞已經提高到四萬貫,家中莊院擴大了數倍,蓄養的武師教頭、打手幫閒足有五六十號,又勾通官府吏卒,比之他父親在世時更為威風。自然這背後少不得趙與莒地點播,他也知道趙與莒是藉著他遮掩自己,雖不知趙與莒究竟為何,但想著兩人情誼,而且又不是害他,他也樂得如此。
因為已經有十二歲的緣故,他較之以前要自由得多,母親見他這數年來操持家業極是穩當,如今幾乎就不管他了,便是弟弟與芮,自從跟著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