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迷糊,然後就聽得“砰”的聲音連成一片,剛瞧著宋人那燒火棍般的武器上冒出淡淡的煙,便覺得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撞擊了一般,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翻倒在地上。
從疾馳的奔馬上撞落下來,僅是摔便摔得郭賞身子幾欲碎裂。比這摔傷讓他更痛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宋人是用什麼法子將他擊落的。
作為後裝燧槍,武穆零三式跳過了火繩槍與前膛槍地階段,直接進入後裝紙殼凸緣式底火之中。而且,以流求軍械廠的實力,勾勒膛線也算不得什麼問題。槍上的望山。使得士兵使用時不是靠感覺而可以透過較正來進行瞄準。槍彈的底火使用的是雷汞,這是用來自川地地硝製成硝酸,再與來自倭國的水銀反應制成硝酸汞,然後再與酒精反應而獲得。雖然雷汞底火還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這個時代已經是最好的底火,安在定裝火藥地紙殼子彈底部。只要儲存得好,注意不受潮,熟練地士兵可以在一分鐘時間**出五槍,而三段擊地射擊方式,使得即使是面對騎兵地快衝鋒中,仍然能在部隊之前保持一道極具殺傷力的彈幕。
很不幸,嚴實的漢軍附軍成了武穆零三實戰中的第一個犧牲品,他們的衝鋒,在離宋軍還有三十步的時候便崩潰了。從武穆零三型火槍中射出的鉛丸。呼嘯著向他們衝了過來,即使是重甲,也無法在這種距離裡保護住他們的要害。更何況大多數人為了輕便所穿地只是皮甲!
一個萬人隊的攻擊,瞬間土崩瓦解。郭喜摔落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這個時候才覺,自己的同伴都向兩側散開,繞過了宋人地這個古怪陣型,整個戰場之上,只有他一人還站著。
其餘站著的,便是失去主人的戰馬。它們或不安地打著響鼻,或悲傷地用溼潤的大眼睛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主人,與主人關係列為親密的,會伸出溫潤的舌頭舔舐著主人還在流血的臉。
郭賞咒罵了聲,拔出腰刀向宋軍繼續衝過去,然而才衝了幾步,正面迎著他的那群宋軍中,有一排同時舉起了那短棍,接著。他聽得一個乾淨利落地聲音響起:“第四協第三夥,瞄準射擊!”
郭賞看著那些人用短棍瞄著自己,他再次咆哮了聲,然後就聽得一片爆仗之聲,對方的那短棍洞口處冒出淡淡的青煙和不明顯的火光。
這是他最後的所見所聞,在瞄準射擊之後,至少有三鉛子打進了他的身體,一顆擊中他的頭顱,另兩顆則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原本向前衝的身軀象是被什麼無形地力量阻住一般。在那裡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伏倒在地。
鮮血從他的傷口、嘴角流了出來,但他已經失去了全部意識。
這三千名火槍兵。絕大多數都是曾經參加過臺莊大戰的老兵,臺莊戰役之後,便被選派回流求,經過兩年火槍培訓,每人每天至少要打出二十子彈,兩年來打掉千餘子彈才練出來的射擊技術。他們有過戰場經歷,面對蒙胡騎兵的衝擊時不會輕易動搖,艱苦嚴格的訓練,使得使用火槍的每一個步驟都已經牢牢記錄在他們的肌肉之中,戰時可以做出本能的反應。
這是支無論士氣、軍紀還是裝備、素養都遠於這個時代地部隊,同樣,這也是支花費遠勝過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兵種地部隊。
“那是什麼!”
孛魯驚慌地抓下自己的帽子,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
若說火炮雖然威力驚人,但它地笨重決定了它在此時的野戰中還存在致命弱點,那麼現在宋人使用的這個燒火棍一般的武器,則讓孛魯敏銳地感覺到,宋人野戰的最後一塊短板也被接長了。
他還懷有一絲僥倖心理,在他想來,這個被宋人抓在手中的新式武器,可能只是一種新的弩機,藉助了火藥的推動力罷了,只要能持續不斷衝擊,那麼其裝填不便的弱點便會曝露出來。孛魯認定,遠距離是宋軍的天下,而近距離裡則是蒙元精銳勇士展示武勇的場所。他一咬牙,放棄了逃走的念頭,而是命令重新列陣整隊。
“太師,情形不妙,看來宋軍早有預謀。”嚴實眼見對方陣中炸聲一響,接著便是自己的兵卒成片落馬,甚至於有些戰馬也直接摔倒,彷彿是被勁弩貫穿了般。可是分明看不到箭矢的痕跡,這讓他的心中生出一種恐懼來。
“妖法,妖法……”他心中如是想,卻不敢對孛魯說出,而是低聲道:“太師。強攻不是辦法,不如先撤!”
孛魯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可,不可,若是此戰都不敢決一勝負,待這支部隊進了徐州。還如何攻打徐州?”
他還有一半未曾說出來,這次是他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