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任意妄為”
晏冰眼底閃過一絲怒氣,強忍著,語氣平穩道,“你公事公辦,我不會插手。”
“果真的,那就最好”
晏冰垂下眼簾,側面的光陰照在俊美白皙的臉上,將鼻翼的一小塊陰影特別明顯,
“我可以去看她了吧?”
“……哼”
沒有直言反對。
在晏冰站起轉身離開時,徐令長忽然聲音低沉,似嘲諷,似失望,
“青雲門的名譽被你當成什麼?為了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你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嗎?”
晏冰袖口中的手握成了拳頭,復又鬆開,“靜兒……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勸你好自為之”
……
穿過幾道垂花門,後院裡鮮花怒放,亭閣樓臺,俱是小小但別緻精巧。
“晏公子,這邊。”
領路的丫鬟形容纖巧,小有姿色,偷瞄了一眼晏冰,驚訝世間居然有如此俊美男兒,一顆春心不禁砰砰的亂跳,臉頰飛起兩團紅暈。
這種欲訴還休,含羞不語的少女羞態,晏冰見得太多。純為了外貌或是身份生出的仰慕、愛慕,膚淺又虛榮,叫人煩悶的恨不能掉頭離去,徹底甩開。
當初他會一直帶著面具,就是不想走到哪裡,都面對這種眼神。
直到見到坐在靜室內的靜兒,憋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晏冰發現,無論何時,只要見到靜兒,心裡就會柔柔的,輕輕的,好像看見了雲,看見了霧,看見了清澈的小溪,看見了遊動了魚,發自肺腑的感覺愜意、歡喜。
“靜兒,你怎麼在這裡?你大哥不是安排了你住平安坊嗎?那裡是青雲門的弟子家眷住所,有羽靈保護……”
“可我又不用別人保護啊?晏冰,你怎麼來了?”
三日不見,靜兒無端多了些迷茫,她手裡握著十幾樣古怪造型的零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除了修真飛昇,包括前世的甄小仙在內,很少認定某一件事,不達目的不罷休。可穿一件冰綃做的衣裳,對靜兒來說等同與打造隨身武器——這件武器還關係美觀、舒適、功效等等,當然要盡心盡美了
仙紉機啊仙紉機,你到底怎麼才能開動啊?
靜室的門忽然開了,一個面貌忠厚的中年僕婦提著紅漆食盒,隔著門檻放在裡面,垂頭輕聲道,
“靜兒姑娘,午飯時間到了。今兒有黃燜金鉤翅、燴烏魚蛋、火燎鴨心、開水白菘、馬蓮肉、牡丹燕菜,還有百合蜜丸湯,老闆說了,晚上還有新口味,都是樓裡廚子自己沒事瞎琢磨的,倒也滋味新奇。您安心在這裡主著,有什麼地方不習慣,儘管直說。”
“哦,跟他說,知道了。”
靜兒放下叫人煩惱的小零件,快活的提了食盒過來,一樣樣擺開,分給晏冰。
晏冰哭笑不得,“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跟人家過來?你知不知道……”等於被人控制了
靜兒不理解的眨眼,有人肯白花錢請她吃好吃的,為什麼拒絕?
她知道有人是想軟禁她嘛,不過,反正她正好需要個安靜的地方思考,大哥給她找的那個地方太吵人了,住了兩夜,每天晚上都能聽到“伊伊呀偶”的聲音。再說,製作冰綃衣衫又不需要瞞著外人,免費提供食宿,她就順水推舟——等到做好了,離開便是誰還能攔得住她?
實力面前,什麼陰謀詭計都無用。這就是高手直接簡單的思維,對自己的無比自信。
晏冰目光柔和的望著靜兒柔順的黑髮,忽然緩下聲來,
“靜兒,你放火了嗎?”
“啊,沒啊?好端端,幹嘛放火?”
……
坊市有坊市的規矩,破壞規矩的人,自然要受到指定規矩、執行規矩的人懲罰。
來自西佩、羅犁,還有青葉的長老,濟濟一堂,八個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坐在中正堂內,底下烏鴉鴉的來了一片人,皆是摒聲斂息,好奇激動的張望著。
公審誒好多年沒見了
雖然聲勢並不浩大,可起因也不過是一件成衣鋪,能公審有熱鬧看,就不錯了。
正堂中間,坐著青葉坊市如今的令長,也就是主事人。
“帶胡二”
“胡二你把當日在西街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一遍當著眾位長老的面,說謊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清楚”
“是是是小的那天跟平常一樣做生意……”
可憐的奸商,把如何敲詐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