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疾,恐怕這種病症……很難治療。
而且,是家族遺傳。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代代。所以,岫巖才寧可耗費三十多年的青春,也要去找沒有半點訊息的“孽火紅蓮”。
端木豐城頓時一怔,
“你猜到了?不錯,我的確……”
的確被詛咒了。
也許這就是成為“第一世家”的代價,端木家族每一代子孫中,會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不幸感受到這種詛咒的威力。
“發作起來,六親不認、思維混亂、顛若瘋狂,見人殺人、見鬼殺鬼,完全失去理智。”
端木豐城的聲音寓含著無比的痛楚。
沒經歷過詛咒發作的人,不會知道發作時候的恐怖。好像行走在地獄的邊緣,輕輕一跳,就是萬丈深淵,但已經不在乎了,天底下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親情?lun理?什麼都沒關係,只要殺、殺、殺……殺個乾淨痛快。哪怕是平時最珍愛的,最疼惜的,也完全不顧,被瘋狂的殺意控制。
“你不會知道,短暫清醒時發現自己親手毀掉自己的幸福,是什麼感覺。生不如死?不,是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我的族人,每年都有承受不了痛苦自盡的。他們知道,家族正不留餘地的找尋孽火紅蓮的下落,只是……等不及了。”
“我不想害死他們……可我知道,活下來,也只是活在痛苦中罷了。既然如此,我這個做父親的,親手幫他們解脫。”
靜兒安靜的聽著,猜想,所謂的詛咒,應該是一種精神疾病吧?或是遺傳性的大腦病變?修為再高,對基因遺傳也沒法子啊大腦回溝的損傷,現代醫學也沒辦法吧?
“你能理解嗎?”
“我,不予置評。”靜兒轉身,飄然的飛上屋簷。
回眸一望,端木豐城依舊站在白燈籠中間,玄色的衣袍將他的面色掩蓋,深沉的彷彿與整個夜色融為一體。
他殺害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但是靜兒卻沒有什麼悲憤之意。
一面在想,殺害無辜幼童,太殘酷了尤其是身為親生父親即便身患絕症,難道就沒有期待生命的權利嗎
另一面,則是冷冷的說,算了吧重度精神疾病,治療無望,活著也沒有正常人的情感,反而會傷害人,同時自殘,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兩方面鬥爭了一會兒,靜兒悚然反應過來,她這是怎麼了?
心,一時包含同情憐憫,一時冷酷無情。說到底,這是人家的私事啊,與她什麼關係?
她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
方少華回去就病倒了,病勢洶洶,當然,傳到雲鵬的耳朵裡,就是“夜裡散步被冷風吹到了,受了點小風寒。”
雲鵬連忙丟下手頭忙亂的事情,天天看望少華,噓寒問暖,命人煎藥、看顧,關心的……就像以前他們交好時。
少華被第二人格點出心中的陰暗心思,那是他自己也沒認真想過的,不得不承認,他的內心的確有這重意思,所以對雲鵬,就有些愧疚、感懷、無奈、不甘,種種複雜心思。
病中見雲鵬如此關心他,那些心思淡了大半,只記得他的好來。靜兒也來看望他時,難得對雲鵬說了幾句好聽的話。
“不用天天來。我又不是紙糊的,挨兩天,就好了。”
咳嗽了一會兒,方少華面孔漲的通紅,一邊說,一邊用帕子擦擦額頭的汗——郡首大人的功夫,可不是蓋的。
雲鵬連連說,“不麻煩、不麻煩”,心中暗自高興,少華好像沒以前那麼排斥他了啊?是不是代表,不絕交了呢?
他正開心,不久就聽到端木府傳來的一個訊息,端木豐城被家主禁足,關在祖祠。
這個節骨眼兒上,為了何事要禁足?
雲鵬不是真的蠢人,略微一想,眼眸驀的放大,噹啷一聲,藥碗掉在地上,整個人都是嗡嗡的,站立不穩。
方少華嘆息,雲鵬終究還是知道了。
望著猶自擺動的門簾,他無奈的抿了抿唇,望著身旁清麗宛然的靜兒,
“靜兒,你,你跟著鵬程回端木府吧”
“什麼,你讓我跟他走?”
“是啊?”方少華不理解靜兒的驚訝所為何來,只是耐心的說,
“這個打擊,一定很大——郡首大人就是謀害月姨娘的兇犯他還殺害的自己的幼子,真真喪心病狂鵬程他恐怕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你知道他的性子,又沒有云鵬的精明……萬一衝動起來,做了什麼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