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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子孫眾多,七十多個孫兒,還有孫女……這裡面,誰的丫鬟,誰的小廝,誰的份例,關係複雜,事情零零碎碎。在艾瘋那等“時而冷靜、時而機智,時而瘋狂,時而不講理,完全憑自己喜好”的管理下,居然沒出什麼大亂子,絕對離不開家主的威嚴以及幾個弟弟對她的支援。
這一切,在徐夫人的迴歸,變了。
靜兒從發現她的異狀後,就悄然無聲的觀察著——不張口問誰,只用自己的眼睛看,用心發現。
徐夫人回來的第一天,收下了清河府各家夫人的禮物,約好日後抽空會面,而後在錦春園內與岫巖、艾瘋、流毒、郝賭、言咒等人喝了半個時辰的茶。隨後就休息了。
第二天,所有的管事集中在錦春園內,該報賬的報賬,該拿人口冊子的拿人口冊子,六七個上了年紀的婆婦跟在左右,恭恭敬敬的將最近的家事稟告了。徐夫人著重處置了一些不公的地方,如上了年紀還沒婚配的女婢——多半在榮華園。
有些不知輕重、自持美貌的女婢,還不依不饒,仗著艾瘋的寵愛鬧騰起來,徐夫人淡淡一笑,也不生氣,命人送給艾瘋處置。
艾瘋的反應很直接,全部綁了,丟出去。不聽話的奴才,她不要
經此一事,主要是後來進府的人,總算明白了,端木府的風向變了,再不敢陰奉陽違。
徐夫人一日之內改了十幾樁舊例,都是一些明顯看著不合理的。
第三天,她開始召見三代子弟,從莊廢的兒女開始,女兒五個一波,分別請到榮華園一起品品茶,彈彈琴,看看畫,寫寫詩,說說笑笑,氣氛融洽。兒子則是舉行了三四場家宴,七十九個孫子由大到小認全了。宴席上,她從來不問修煉方面,而是溫聲細語的關心——
“喜歡吃什麼?讀什麼書?”
“平時做什麼消遣?”
“身邊的人手夠不夠,服侍的用心不用心?”
有人試探著,大著膽子說了侍候的丫頭不夠,徐夫人當晚就叫了幾個伶俐的讓人挑。而且深入的瞭解孫子們的生活狀況後,很是發了一頓脾氣。
為何?
其他人且不說了,單說流毒的二十幾個兒子流毒自己身體不好,他的兒子中除了雲嶺等幾個少數健康,大多數都是病怏怏的。每月的份例都花在吃藥上了。身體不好、資質不佳,藥罐子,幾樣加起來等於沒前途、不受歡迎。
艾瘋對他們看也不看,流毒也漠不關心,他們在清河府過得很是艱難,尤其是兩個十四五歲最小的,憋屈的擠一個院子,連丫鬟都是湊合一起使。
徐夫人非常生氣,認為艾瘋管家嚴重不合格再怎麼,也不能讓端木子孫過得連體面的下人也不如啊並且因此事發作了流毒,斥責他有負為人父的之責
靜兒聽到這裡,疑惑了——自古後孃跟前妻留下的兒女,沒聽過有幾個相看順眼的。徐錦華就算佔據道義的一方,毫不留情面的做法,不會引起艾瘋與流毒反感抗拒吧?
事實證明,艾瘋的撒狂陰寒,流毒的忌憚猜忌,是對著外人。不管靜兒表現的多麼與世無爭、清淨無染,他們都往壞處想。而徐錦華當面斥責了,他們……
小貞知曉姐姐的心事,偷偷與徐夫人見面的時候,藏了竊聽小蜜蜂,與姐姐在百米之外偷聽:“三三,似我們這樣的人家,憑什麼屹立千年不倒?不是某一個天才的努力,而是靠著每一代都有優秀的子孫成才成器,一代接一代,齊心合力,這才是牢固不滅的原因自家的人你瞧不起,先踩著,外人自然也不當一回事連自家的奴婢都敢欺凌……須知道,人心散了,再高的門匾也有被人摘下的一天。”
“小五,他們不是你的兒子嗎?只隔了一堵牆,你怎麼能忍心數年不見他們體質弱,就更需要關心和鼓勵……難道你忘了自己病中,你爹爹是怎麼對你嗎?幾日幾夜的守在你的床榻前,不敢合一次眼你這種心態,真的令我好失望。”
不同的人,說出的話,效果也是不同。
靜兒跟流毒、艾瘋都打過交道,一個自持聰明慣了,另一個任性狂妄,本以為他們肯定會惱羞成怒,誰知……都虛心接受錯誤,決心改正,讓靜兒吃了一大驚。
徐夫人又在府邸內務大刀闊斧的改革,在所有繼子女的支援下,沒有多少阻攔的透過了。
之後,徐夫人開始了正常的社交活動,從上官世家開始,有時請客來,有時到別家做客。十餘日後,她的地位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是仙葭大陸第一世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這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