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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些。可太夫人有這個心,她想起來就覺得心裡一暖。只是打那以後太夫人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這些日子又常常差了杜媽媽做這做那,自己還出去串了幾次門,好像在請客似的,顯得很神秘的樣子。她也就當不知道。

“偏偏是端午節的生辰。”十一娘笑道,“把大家吵得不得安生!”

“還好是端午節。”林大奶奶和她寒暄,“這要是中秋節,可就頭痛了。”

端午節的風俗是遊玩,中秋節的習慣是團聚。端午節,大家出來走動走動還無妨,要是中秋節,家家團聚,再辦什麼宴請,那就是為難別人了。

十一娘笑著點頭:“這樣想象,還是有些好處的。”

林大奶奶掩袖而笑。

卓夫人來了。

林大奶奶就趁機告辭了。

卓夫人這次送了些甜瓜來:“……我們家老爺的老陪下送的。和燕京的甜瓜又不一樣。特意拿過來請太夫人和夫人嘗一嘗。”

十一娘道了謝,和卓夫人寒暄一陣,帶她去給太夫人請了安,送她出了垂花門。

回到屋裡看見琥珀正在收給大林奶奶帶過來的紅漆描金匣子。

十一娘笑道:“說是慧姐兒給貞姐兒做的描金川扇。你幫慧姐兒送過去吧!”音話剛落,就看見琥珀手一滑,匣子落在地上,五把扇子扇子嘩啦啦落在地上,一片凌亂。

“夫人!”琥珀臉色有些發白。

“沒事,沒事。”十一娘安慰著她,上前幫著拾扇子。

金漆扇骨,黑絹面,工筆的牡丹稚雞圖,十分的華美。

十一娘忍不住展開看。

色澤豔麗,意境嫵媚,讓她頗為意外。

“沒想到慧姐兒還有這好的功筆。

一旁的琥珀也讚道:“真漂亮!”

十一娘笑著點頭,和琥珀一邊欣賞,一邊收拾。

一幅月夜玉簪圖,一副海棠春睡圖,一副映日荷花圖,一副臨石蘭花圖。

畫工俱是上乘不說,那幅月夜玉簪圖更是立意新穎。

瑩瑩一蓬皎白的玉簪花迎面盛放,深深淺淺的綠色葉片偶見留白,如月華輕灑的清輝——雖不見一縷月色,卻正是玉簪花月下綻放時的盛景。

十一娘大為讚歎。

玉簪花潔白元暇,花香四溢,是一種大家喜愛又常見的花卉。尋常人畫玉簿花,多取其小家碧玉的可愛。這幅玉簪花迎月開放,卻有著水仙般的清貴。更難得的是這清貴不是取其高傲的姿態,而是從一花一蕊中透露出來。如人,高潔的性情隱在骨子裡,更讓人覺得可敬,和那幅牡稚雞所表現的嬌柔爛漫完全不同。

念頭閃過,十一娘一怔。隨後捧起幾把扇急急去了東間。

琥珀見她舉止間透著幾份慌亂,心中大亂,快步跟了過去。

只見十一娘把五把扇子全開啟來並列擺在大書案,面色凝重地仔細觀看。

“夫人!”她輕聲地道,“可有什麼不妥的!”

“沒有!”十一娘抬頭,神色淡淡地,“我只是覺得這幾把扇子實在是漂亮,想好好看看。”

她的神色依舊那樣親切,目光依舊那樣溫和,可不知道為什麼,熟悉她的琥珀卻隱隱覺得不對勁。就好像暴風雨的前兆,雖然平靜,卻讓人感覺壓抑。

十一娘輕輕地攏了扇子:“大小姐,在下什麼呢?”她一字一句地問。

琥珀忙道:“在和濱菊姐姐繡花呢!”

“你把大小姐請進來。”十一娘把扇子放進匣子裡,“就說我有事找她。”又囑咐,“其他的,不用多言。”

琥珀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恭敬地應聲而去。

十一娘望著合上的大紅描金匣子。目光漸漸凜冽。

“母親,您找我!”貞姐兒如百靈鳥般清脆歡快的聲音響起來。

十一娘抬頭眼中已沒有凜冽,只有三月春光般的溫柔。

十二歲的貞姐兒穿了件茜紅色的葛布衫,已經長得比十一娘高出半個頭。

十一娘望著她耳朵,戴的赤金互簿花耳塞,淺笑道:“慧姐兒給你送東西來了。”

“真的!”她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如熠熠生輝的寶石。

十一娘笑著指了指書案上的大紅描金匣子。

“好漂亮啊!”貞姐兒望著描金川扇笑靨如花。“母親。”她開啟其中的一把,湊到十一娘面前,“您看,這海棠花邊的臺階,就是慧姐兒屋後退步的臺階——臺階的一頭雕著個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