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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過她怎麼答。

“她臉上開始長東西,一時想不開,就上了吊。”

徐嗣諭點了點頭,身姿如松地朝前去。

婆子忙跟上,把徐嗣諭一行領到了秦姨娘住的偏廂房,然後道:“二少爺,您小心被染上了。我把窗開了,您就站在窗戶邊和秦姨娘說話吧!”說著,推門進了屋。

一股帶著藥味的濁氣撲面而來。

徐嗣諭站在門口打量屋子。

大熱天的,窗欞緊閉,糊著高麗紙,光線很暗,好在屋頂很高,屋子裡也還陰涼。黑漆的傢俱有些陳舊,卻收拾得乾乾淨淨,很整潔,只是香案桌几上光禿禿的,沒有一件擺設,顯得有些冷清。

“姨娘有點糊塗了,”婆子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笑著解釋道,“所以東西都收了起來。”說著,小心翼翼地側了側身子,“二少爺,前兩天杜媽媽奉了太夫人和四夫人之命來探病,也只是遠遠地著了一眼,您……”言下之意是讓他看一眼就走人好了。

徐嗣諭根本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掛著青色棉沙布帳子的黑漆架子床靠牆橫放著,看不清楚床上的人,卻有隻戴著弱翠鐲子的手臂軟軟地垂在床邊。

他認得那隻手鐲。

那是爹爹所有賞賜中姨娘最喜歡的一件首飾。碧汪汪的,像一泓春水。姨娘常攬鏡自賞,說:“……我胖乎乎的,戴這個最好看。”

念頭閃過,徐嗣諭的眼前一片模糊。

鐲子還是那枚鐲子,碧綠清透,可手臂,卻疲得如蘆柴棒了……似乎連那鐲子的重量都不能承受般,無力地垂落著。

徐嗣諭喃喃地喊了一聲“姨娘”,跑了進去。

但很快,他怔愣在床前。

徐嗣諭不認得床上的那個人了。

臘黃的面板,深陷的眼眶,突起的顴骨……靜靜地躺在那裡,胸膛甚至沒有一絲起伏。

“姨娘!”他有些慌張地跪在床前,一隻手緊緊握住了那隻垂在旁邊、瘦骨零竹的手,一隻手輕輕地放到了秦姨娘的鼻下。

秦姨娘突然間就坐了起來。

徐嗣諭被嚇了一大跳。

秦姨娘已以超乎他意料之外的勁道抽出了被他握著手。

“誰?誰?誰?”她的聲音淒厲又倉皇, “你是誰?”

秦姨娘一邊質問,一邊手腳並用地朝後挪,縮到了床角。

“我是永平侯府二少爺的生母,你要是敢害我,二少爺回來了,會找你算帳的。”

徐嗣偷滿臉震驚地望著秦姨娘——秦姨娘目光呆滯,沒有焦距。

她瞎了!

如鯁在喉,徐嗣諭沒辦法說話。

秦姨娘沒有等到如住日一樣的冷嘲熱諷,她不由側耳傾聽。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細細的呼吸聲和空氣中浮動的淡淡青草的香味。

“二少爺!”她露出驚喜的表情,“二少爺,你回來了。你回來看我了。”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著我的。”

徐嗣諭握住了那雙急切又沒有目的的手。

“姨娘,”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回來看你了!”

第448章 回府(下)

秦姨娘卻猛地甩開了徐嗣諭的手:“不,不,不,你不是二少爺。二少爺還有樂安,翠兒那個小jian人把我的信給了夫人,我知道,她把我的信給了夫人,怕我找她算帳,所以就上吊死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不告訴你們……”她開始神色有些慌亂,說到最後,臉上露出有些詭異的笑容,配著她那張瘦骨嶙峋的臉,讓跟著徐嗣諭進去的蓮嬌和小祿子心中不由一悸,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該聽還是不該聽的好,再回頭,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了,領他們進的婆子早不見了蹤影。

徐嗣諭卻只覺心如刀狡。他爬上床,再次抓住了秦姨娘手:“我是諭哥,我真的是諭哥。接了你的信,就趕了回來。你要是不信,摸摸我的頭。”說著,低下頭,握著秦姨娘的手在自己的髮間摸索。

長長的一道疤,還是小時候搗鳥窩摔的,差點丟了性命。

“你是二少爺,你是二少爺。”秦姨娘狂喜地叫著,把徐嗣諭抱在了懷裡,“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不會像那些人,看我出身卑微就丟下我不管,你知道我病了,一定會回來看我的……”

她說著,突然表情一凜,露出警戒的神色,“還有誰在那裡?還有誰?是不是太夫人派來的人?”臉上漸漸有了幾份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