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就像在問吃過飯了沒有。
萬媽媽也圍了過來。
那穩婆卻向兩人使了個眼色,笑道:“快要生了.快要生了!”
十一娘看見萬媽媽和後來的穩婆神色微微一愣,沉默下來。
她心中警鈴大響。
那穩婆已道:“夫人再忍忍,很快就要生了。”說著,轉身和萬媽媽商量,“您看,要不要把你宮裡來的兩位請進來,再燒些熱水?”
萬媽媽忙道:“那是自然。”吩咐小丫鬟燒開水,轉身叫了宮裡的兩位穩婆進來。
太夫人請的兩位穩婆就站在門口和宮裡來的兩位穩婆說了幾句話,宮裡來的穩婆這才上前給十一娘檢查了一下。
她的神色有些凝重起來,走過去和另外三位穩婆、萬媽媽小聲說了兩句。
十一娘心裡已經很肯定事情有些不妥當,偏偏聽不清楚幾個人在說什麼,吩咐琥珀:“請萬媽媽過來說話。”
琥珀也感覺到了異樣,立刻起身去叫了萬媽媽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十一娘想用一種冷靜而理智的聲音說話,誰知道說出來的聲音卻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萬媽媽笑道:“沒事,沒事……”
如果真的沒事,萬媽媽肯定是歡天喜地跑出去告訴太夫人她要生了,又怎麼會像現在似的,幾個人神色忐忑地湊到一起耳語。
十一娘心裡涼颼颼的:“萬媽媽,我要聽實話。你不說,等會我也會知道。你告訴我了,我至少知道等會該做些什麼。”
生死關頭,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萬媽媽想了想,但不得不承認十一娘說的有道理。
她低聲道:“夫人,真的沒什麼。只是羊水破得有點早。可能到時候您要吃點苦頭。”
吃苦頭?生孩子,怎樣才叫吃苦頭?
火石電光中,十一娘沉聲道:“是不是難產?”
萬媽媽表情有些訕訕然:“那也不一定。如果生的快,羊水早一點破,晚一點破,都沒有什麼大礙。”
可如果生的晚呢?
十一娘閉上了眼睛,身下溼漉漉的感覺更明顯了。
她們說話的時候,幾個穩婆都支著耳朵聽著,見她不哭不鬧,神色鎮定,都不由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穩婆更是嘴角微翕,欲言又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十一娘疼得已經麻木了,她甚至沒辦法感覺到下身的情況。
幾個穩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琥珀站在床邊,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在十一娘有限的認知裡,孩子能在母親體記憶體活.靠的就是羊水。
如果羊水沒了……
她問穩婆:“還沒有生產的跡象嗎?”
幾個穩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有一個強露了笑臉,道:“夫人別急,快了。快了!”
毫無徵兆,十一孃的眼淚如雨般落了下來。
她是不是要死了?
就像上一次,一次次的手術,一次次的化療,讓她頭腦清晰地經歷著死亡。
從前的痛苦,難道又要重來一遍?
她會再次穿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在陌生的空間裡重新經歷世間的悲歡離合,榮辱得失?
一時間,她如同回到了童年。
衣香鬢影的大廳,琥珀色的香檳,塔夫綢的舞裙,男人竊竊的私語,女人掩扇而笑……她穿著雪紡紗的公主裙,小小的身影從大廳的這邊走到那邊,又從那邊繞到這邊,沒有人多看她一眼。
像個過客。
是,她是個過客。
沒有愛人,沒有家庭,沒有孩子……上一世的她,如水過無痕,什麼也沒有留下!
思忖間,她的手碰到了高高凸起的肚子。
不,不,不。這一世,她還有個孩子。
她可以死去,卻不能讓這個在她身體裡慢慢孕育長大的孩子跟她一起隕滅。
“侯爺呢?”十一娘聽見自已哽咽著問萬媽媽.“我要見侯爺!”
在她所認識的人裡,只有這個人,能保護這個孩子不受傷害!
屋裡的人面有難色。
產室是汙穢之地,男人進來,是要染黴運的。
“夫人,”萬媽媽硬著頭皮笑道,“侯爺就在書房,您有什麼事,我去幫您傳一聲就是了!”
“我要見他!”一向溫和的十一娘此時態度堅決,“你去跟他說,我要見他!”
萬媽媽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