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想了想,道:“雖然第一次見面,可見她接人待客,的確不錯。想象傳聞也有幾分可信。”
五夫人點頭,把三夫人和方氏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說給了七娘聽:“……你想想,就我們家大少奶奶這樣的人,都不得不做低服小的。”然後又說起自己來,“小時候的事記
不清楚了,七、八歲的時候的事還記得。因為天氣熱,睡不著,丫鬟輪流打扇。正中午,有一個竟然睡著了。我給熱醒了。父親就把那丫鬟拉到外院去,扒了褲子打了二十大板。那丫鬟回屋就上吊自盡了。”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小姑娘家,被脫了褲子打板子……受了這樣的羞辱,除了死,還能怎樣。
七娘從小也是父母手中的掌珠,可也沒有因為丫鬟打扇不盡心把人熱醒了就要人命的事!
七娘吃驚地望著五夫人。
五夫人卻若有所指地道:“父親這樣疼愛我。我嫁到徐家來,你可曾看見我擺過縣主的譜?”
七娘不由搖頭。
五夫人又問:“你可曾著見我甩臉給太夫人身邊的丫鬟們看?”
七娘又搖了搖頭。
“你可曾看見我走在五爺的前面?”
“沒有!”七娘隱隱有些明白五夫人的意思,她吶吶地道,
“五爺對你溫柔體貼,處處看你的眼色行事;丫鬟們對你尊敬有加,不敢怠慢;太夫人更是待你如女兒一樣親脆……”她說著,想到她和朱安平剛成親那會,自已一個小小的不悅意,朱安平都要猜半天,可現在……
七娘兩眼有些發直,怔仲在了那裡。
五夫人知道她心裡正如翻江倒海似的,也不打擾,靜靜地陪著她坐著。
到了上菜的時候還不見五夫人和七娘,十一娘和四娘都有些著急起來。
五夫人是個識大體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決不會無故無緣地缺席。
十一娘聯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覺得在這種場合,五夫人和七娘多半是迫不及待地找地方說體己括去了。
她不敢讓丫鬟去找,四娘則不好驚動旁人,兩姊妹一前一後,不約而同地找到了小院。
一旁服侍的丫鬟不敢做聲,十一娘和四娘把五夫人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十一娘覺得有五夫人從中這樣勸一邊,七娘又是個聰明的人,說不定從此以後能改改脾氣,留了秋雨在承院外守著:“五夫人和七姨出來,你單獨給她們安排一桌席面。”然後輕手輕腳地出了小院。
四娘脹紅著臉追了過去。
“十一妹……”她又羞又傀,“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十一娘之前也覺得四娘行為有些浮躁,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沒有想清楚。
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用。
“四姐不用放在心上。好在這件事能圓滿的解決了。”她催促道,“四姐快去坐席吧?您可是今天的有司。而且我家五弟妹為人沉穩,七姐跟著她,不會有什麼事的!四姐只管放心好了
四娘聽著眼神一暗。
只有以後找機會想辦法修復關係了。
她不再多言,默默地跟在十一孃的身後去了花廳。就見五娘正和甘夫人說笑道:“……開春就要下場了。相公閉門苦讀三年,想來應該能金榜提名。”
甘夫就笑道:“那我就提前恭喜錢太太了。明年三月,可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
“一定,一定。”五娘臉紅紅的,笑得眉飛色舞。
有人拉四孃的衣袖。
四娘回首,是十二孃。
“四姐,五姐喝了酒,您攔攔五姐吧!”她有些擔心。
四娘點頭,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五娘身邊:“說什麼,這樣高興!”又道,“我們姊妹好些日子沒見了,鑫哥兒還好吧?”
“我好著呢!”五娘目光有些迷離,顯然喝得有點多,“相公用心讀書,兒子長得又壯又結實。四姐,我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 那就好!”四娘說著,攙她到了羅氏姊妹坐的那一席,“我們姊妹難得在一起,坐下來說說話兒。”
正說著,林大奶奶那桌有人說了句什麼話,傳來一陣鬨堂大笑,把大家的目光吸引過去。
四娘鬆了口氣。
就聽見五娘喃喃道:“四姐,明明看著賺錢的生意,你說,我為什麼就偏偏虧了呢?”
四娘不由皺眉。
五娘已自顧自地酌滿了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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