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縣令的哥哥和知府大人不僅是同科,而且還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與其求她給知府大人吹枕tou風,還不如請方縣令出面說項一一這畢竟是男人的事,枕 頭 風未必就管用。又說那方縣令為人耿介,決不會在這種事上給人說項。可方縣令有個毛病,就是懼內。只要是方夫人的話,方縣令從不敢違逆。而方夫人這個人,又是個明理賢淑的,官場上的事,從來不插手。要是從前,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方夫人有個心病,就是長女的婚事……要是兩家做了兒女親家,那又不一個樣了……又語帶譏諷說些“你們家看中人家,人家未必能看得中你們家”之類的話。
想當初知府家的女兒那樣的人品、相貌,想把女兒嫁給勤哥兒的時候都是一副降尊行優的模樣,何況方家書香世家,在清流中素有聲譽……勤哥兒再好,沒有這些讀書人重視的功名,就不算好——這是他們夫妻這幾年為兩個孩子的婚事到處碰壁後明白的一個道理。
妻子知道這是知府夫人在藉機羞辱她,麵皮漲得紫紅的回了家。
可沒幾天,就有“徐縣令想給長子求娶方縣令的長女,結果被方縣令的夫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的話傳出來……他們兩口子知道這話是誰傳出來的,可也沒有半點辦法。
沒想到方縣令和夫人親自登門拜訪,向他們澄清這件事。
這才有了之後兩家的來往……而當妻子看到方縣令長女的時,竟然真的就動了求娶之心。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進展的很順利一一不管是他的考績還是兒子的婚事。
三爺閒上了眼睛。
憑心而論,這門親事他很滿意。不管是親家的為人還是媳婦的出身。
長子的婚事定得好,次子的婚事自然也就順利了。他不希望有什麼意外,想早點把媳婦娶回家!
靠在床頭迎枕上的三夫人卻沒有注意到丈夫的小動作,她繼續道:“我這些日子仔仔細細地想了很久。方家雖然是清流,可清流總要吃飯穿衣吧?何況親家的大伯早是昨日黃花了。方家答應這門親事,肯定是瞧中了永平侯府這塊招牌。
現在親都沒成,那些人就說方家小姐低嫁,要是成了親,我們家勤哥兒在妻子面前哪還有夫綱可言?十一娘一向會說話,要是能請了她出面說媒,一來是議嫁妝的時候,我們家肯定不會吃虧,說不定還可以壓一壓方家;二來好讓方家的人瞧瞧,我們家勤哥兒在永平侯府可是太夫人的心頭肉。那方家想著也要掂量掂量才是。”說到這裡,她語氣裡隱隱有了幾分興奮,“三爺,我跟您說。上次我去李縣令家吃喜酒的時候,聽李縣令說,方家準備一萬兩銀子嫁女兒。不知道是真是假?李縣令的夫人一向老實,我覺得這話不是假的。你說,要是十一娘知道我們媳婦有一萬兩銀子的陪嫁,到時候也會高看我們家媳婦一眼的。”
三夫人說完,等了半天也沒有待到丈夫的回答。
她不由俯身。
三爺已經睡著了。
三夫人推了三爺幾下:“三爺,三爺……”
三爺翻了個身,睡得更沉了。
“每次和他正經事的時候都睡了!”三夫人只好吹了燈,在黑暗中喃喃地道,“勤哥兒怎麼也是長孫,明天還是要去太夫人那裡一趟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秋雨服侍十一娘梳洗。
“三夫人還沒有出門!”
十一娘點了點頭,吃了點粥,親了親在床上和徐令宜玩的兒子.去了太夫人那裡。
“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太夫人讓人端了羊nai子她喝。
十一娘也不瞞太夫人,把三夫人求她給徐嗣勤做媒的事說了:“……我這做嬸嬸的,本應該幫忙,可這時機太不巧了。”
“她就是要面子。”太夫人聽了反而安慰她,“你不必放在心上。你雖然不能幫勤哥兒說媒,可老四到時候做媒人,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思。至於說媒,她要是求到我這裡來,我就幫她請黃三奶奶走一趟。那也是個口舌伶俐的。”
十一娘安下心來。
太夫人問了問她的病情,知道她漸漸好起來,不住地囑咐她好生休養。然後留了她吃早飯。
剛放下碗,三夫人來了。
看見十一娘在,她有些驚訝。笑道:“我有三年不在家,沒想到家裡的規矩都變了。四弟妹也不像住常辰初差一刻來給娘請安了!”
十一娘笑笑沒有做回應。
太夫人則笑著問她:“吃過早膳沒有?”
“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