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劉少言被尹天府的人拘走了”
劉少言就是這次萬言書的執筆者之一。
徐嗣諭大驚失色,又隱隱覺得這是理情之中的事。
“什麼時候的事?”他低聲道,“方大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去辦?”
乾脆利索。
方冀眼底閃過欣賞的目光,又覺得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斂了心情,道:“我在燕京沒有熟人,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劉少言的罪名是什麼?可人苦主、證物。”
徐嗣諭沒有猶豫,道:“方大哥是在這裡等我,還是到三井衚衕去坐坐。”
方冀想了想,道:“我就在春熙樓等你吧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免得驚動了長輩們,讓他們擔心。”
徐嗣諭看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又想到這些日子他待自己的情誼,不由道:“方大哥,有句話,你喜歡聽我也要講,你不喜歡聽我也要講。”
方冀愣住。
在他的印象裡,徐嗣諭不僅彬彬有禮,而且謹言慎行……沒想到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我可不是那些小肚雞腸的人。”他笑道,“有什麼話快說說完了好去給我辦事去。”
徐嗣諭眼底就了些許的笑意。
他喜歡和方冀這樣的人打交道。
“我看這事,還是跟長輩說說吧”他低聲道,“誰這一生不幹點糊塗的事。我相信順天府把劉少言拘去,一定苦主、證物齊作。方大哥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方冀是聰明人,聞言色變:“你是說……”
“皇上雖然想處置李忠,可處置李忠是一回事,被迫處置李忠又是別一回事。”徐嗣諭若有所指地道,“我記得開國之初,參加春闈的學子曾為開國功臣、文淵閣大學士李瑞貪墨案進過萬言書。最後李瑞雖然被問斬。可參加進言的學子有的被終身不得參加科舉,有的被禁考三年……”
沒等徐嗣諭的話說話,方冀已是冷汗直流。
他朝著徐嗣諭躬身長揖。
“大恩不言謝。”方冀打斷了徐嗣諭的話,“我這就去找劉侍郎。少言兄那裡,還請小弟幫著奔波一二。不管怎樣,我們也不能就樣撒手不管了。”
徐嗣諭道:“我這就去尹天府。一有訊息就通知大哥。”然後讓留了口信給十一娘,說他和方冀出去吃飯去了。這才和方冀出了門。
十一娘得了訊息並沒有太在意,一來徐嗣諭有這麼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很正常;二來方冀在江南頗有名文,能和他交往,並透過他來認識一些朋友,對徐嗣諭今後有很大的好處。
她只是叫了文竹過來:“要是二少爺手頭緊,你就到我這裡來支點銀子。”
文竹忙道:“二少爺平日沒什丵麼花銷。銀子過用了。”
十一娘沒和她多說,轉身去看謹哥兒。
謹哥兒剛剛醒,坐在炕邊吃蘋果。看見十一娘進來,張開手臂太要母親抱。
十一娘抱了他,喂他吃蘋果,和往常一樣和他說話:“……娘不在,謹哥兒都在幹什麼啊?今天睡午覺了沒有?吃過晚飯沒有?這蘋果是你的姑姑,也就是當今的皇后娘娘賞的。據說是山東那邊的貢口。你的七姨,就嫁到了山東一個叫高青的地方。等你大了,去那裡串門去……”
謹哥兒歪著腦袋,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十一娘,好像在奇怪母親到底在說些什麼似的,十一娘不長嘆了口氣,沮喪地摸了摸謹哥兒的頭:“你都快一歲半了,我也天天和你說話,你怎麼就是不回答娘呢?”
那邊徐嗣諭奔波了兩天才去回方冀的話。
“劉侍郎怎麼說?”他先問方冀的情況。
“現在還不知道。”可能是最初的衝擊已經過去,方冀的神態還算平靜。他笑道,“劉世伯說,,皇上既然有了這個心,少不得有人要倒黴。可也不能做得太過。讓我安心準備科考,其他的事自有他幫著出面。”又道,“這幾天我也仔細想過。不能參加春闈,我倒無所謂。只是讓家慈傷心……”說到這裡,他目光一黯,“還有叔父。本是閒雲野鶴般的人物,要不是因為家父得罪朝中權貴辭官歸家,他又怎麼會萬里奔波,受那案牘之苦。原指望著我能金榜提名,這樣叔父也就能卸下家族重擔,回到湖洲,讀書耕讀,過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
徐嗣諭錯愕:“大哥說的是大嫂的父親嗎?”
方冀點頭,面露愧色:“叔父一直希望我能考丵中進士,我卻怕那仕途拘束,一直嬉戲人生。父親和叔父一直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