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的小木盒,想是他臨時尋的。
胤禛忙接過盒子,開啟,取出那隻龍血玉鐲,此刻那血絲,已經聚攏在兩側,靜靜的蘊著。套上我手腕子的一霎那,那龍血玉鐲的血絲忽而變得鮮紅,迸發,蔓延,迅速的在整個鐲子裡流轉,如同活物。
而我,則瞬間感受到了負重,沉沉的,壓著我,似乎不能呼吸。
原來只有負重,才是活著。
漸漸的覺得身上恢復了溫暖,緩緩睜眼,正對上胤禛清冷的黑眸,在四目相對的一霎那,那黑眸裡,分明透著狂喜,似乎,還帶了點點淚光?
“胤禛……”我開口,想要告訴他,我再也不想離開他,再也不想後悔。
他卻用手指做了讓我噤聲的動作,我停下來,靜靜看他。
他躺下來,睡在我身邊,牽過我的手,他的手冰涼,而我卻覺得溫暖,我們有多久沒有執手了呢?思忖。
半晌,“雲兒,還好你沒有離我而去,我竟不知那鐲子,是你的命緣,還好……”他的聲音低低響起,“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是不是皇阿瑪的旨意我也不再理會,定要年氏陪葬……”
我一下拽緊他的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原來是我……
胤祥說的沒錯,是我在做無謂的困獸之鬥,是我一直在矯情的顧影自憐,絲毫沒有顧忌到,胤禛除了是我的心人,也是皇子。身為大清的皇子,又多少無奈我怎會不清楚,我……
淺笑,原來不論是魂歸,還是靈存,我都是個有著七情六慾的人,不管是不是迴歸了三百年的歲月,我也是一個被世情紛繁煩擾,看不到出路的人,是我造就了自己的痛苦,還要責怪胤禛,他沒有看到我的痛苦,是我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許旁人靠近,還要痛恨胤禛為何要在門前止步。
他說,這是皇上的旨意?年婉柔也是皇上冊封的側福晉,想當年康熙把我指給胤禛不就是帶了政治意圖,那麼現今,也是如此了?年羹堯年紀輕輕便任四川巡撫,封疆大吏,不久後更會高升,怎麼可以沒有安撫?
年羹堯出自胤禛旗下包衣,這道安
82、雲淡風輕花捲意 。。。
撫,自然是安排給胤禛最合適。且不說康熙此時是否有要傳位給胤禛,因而把年羹堯提前安排給胤禛的想法,也不論是不是胤禛自己一直重用年羹堯,讓康熙尋了由頭,就是康熙自己,此時也是需要這個青年才俊的政治魄力的。
且胤祥也說過——
“皇子的命運,官職也好,差事兒也好,大婚也好,生子也好,從來都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
那麼就是胤禛寵幸年婉柔,讓她懷孕生子,也不一定是胤禛自己的意思……
頭輕輕的靠在胤禛的肩膀上,我許久,決定說出那句話,可話到嘴邊,又有些猶豫,咬了嘴唇,便又釋然,不要再徒增悔恨,“胤禛,我……”
說話間,感覺到他覆著我手的手掌漸漸的有了溫度,“我愛你。”終於出口,他輕輕婆娑我手背的手指,頓時停駐了動作。
“雲兒,你……”他轉過頭來,晶亮的眸子。
“我知道,女子三從四德,不該說出這樣的話兒來,只是經歷過生死,我不想後悔,來世,怎能是次次求得的?”
話音,越說越小,我不是沒有心虛,縱然我是三百年後的靈魂,胤禛也是大清的男子,是否可容得他的妾說出這樣違背風俗的話兒。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轉過身來,緊緊的圈著我,似是千言萬語不知從哪兒開頭似的,最終低低的嘆口氣:“得此一女,夫復何求。”
頓了頓,清冷的聲音低低響起:“雲兒,我知道你出現的蹊蹺,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你的身份,所有探訪都一無所得,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無落塵網的仙靈?長長久久的跟你相處,我總算體會了‘此生唯一’這句話的意思,雖然也不曾確切的看過出處,可這句話,似乎是從我記事兒起,便在心中反覆吟起,彷彿是上一世的允諾似的,也像是上一世曾有人對我說過這句話。
我曾說過,不論你是九天玄女,還是冥府厲鬼,我都不會放你走。所以那日,我在想,是不是上天就要收了你去,再也不給我彌補的機會,我竟不知,這鐲子是你的命緣,而你自己竟然也糊塗的把它給了旁人。不論常人是不是能被鐲子左右了命緣,我只道,若是你那日就那麼去了,我也跟隨便是,我承諾過不會放你走,便不論你是人,是鬼,是仙,是靈,無論何事,也不會留你一人。”
此言,出自他的肺腑,多少年來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