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黝黑的眸子眯成一條線,斜睨著她,“我想我不像是一個會食言的人吧?”
她不再看他,低著頭道,“你或許不會食言放過我,但你不會放過這個孩子。”
他笑了一下,“何出此言?”
她冷冷看他,“我親耳聽到你打電話,準備等孩子出生以後將孩子送去福利院,並且不允許人領養。”
他笑著搖了下頭。
她問,“你笑什麼?”
“我笑你把我想象得太冷血無情了……思俞,這個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又怎麼可能把他送去福利院呢?”
聽到他說,她錯愕地看著他。
他看著手中的威士忌,淡淡地道,“福利院是我為舒曼的妹妹找的……她的妹妹識人不清,懷了身孕卻被孩子的父親拋棄,舒曼為了讓她的妹妹徹底跟那個男人斷絕關係,決定等孩子出生以後將孩子送去福利院……不允許被人領養是舒曼怕妹妹之後反悔要回孩子。”
傅思俞久久怔愣。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也該感謝這陰錯陽差,否則我也不知道思俞你原來這樣的想要從我身邊逃離。”
她回過神,看著他俊逸的臉龐,“你既然這樣的討厭我,為什麼還要逼我留下這個孩子?你不應該也討厭他嗎?”
“你錯了思俞……我不討厭你,我甚至喜歡你。”他的手執起了她漂亮的下巴,細細地審視著她,眸光那樣的深情,“你可知道,我們分開這七年,我整整想了你七年,當然,除了恨,還有對你的眷戀。”
她的雙眼慢慢瞠大。
他輕輕撫著她細緻的面容,嗓音微沙,“都說每個人都無法忘記自己的初戀情人,而思俞你是我此生第一個喜歡的女人,所以,你對於我來說是很特別的……我想我這樣的戀棧你,捨不得真正去傷害你,是因為我還記得曾經的那份情吧!”
他說得聲情並茂,她的眼睛已經有些赤紅。
他深深注視著她問,“思俞,你跟我一樣,也記得曾經的那份情嗎?”
她看著他,被他抬起的下巴太緊,無法說出話來。
他輕笑了一聲,“你恐怕不記得了吧?畢竟你又沒有付出過真心,你一直都過得很安逸不是嗎?”
她忍著下巴被他捏緊的痛楚,硬發出聲,“我已經跟你說過對不起……”
他望進她痛苦的眸底,嗓音還是那樣的輕描淡寫,“傻女人,對不起這三個字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三個字。”
她痛得快不能呼吸,整張臉都漲紅了。
他才慢慢地鬆開她,把她從接近死亡的邊緣拉回。
她整個人癱靠在了沙發上,撫著喉嚨,用力咳嗽,呼吸這才慢慢恢復順暢。
“我並非天生就是冷血無情的人,看到你這些日子盡心盡力想要去贖當年的罪孽,我因此開始反思我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你一個人身上是否太偏激了,畢竟真正造成我父母死亡的人是我自己,我不應該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你,所以,我同意在你生下孩子以後就放你走,但是……”易宗林頓了一下,漆黑的眼眸瞥了一眼靠在沙發上的她,“你似乎並不是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贖罪的,你居然想要揹著我逃跑,這讓我開始懷疑我對你的心軟是否是正確的。”
“你想說什麼?”她心慌地問。
他笑著說,“原本我是打算等你生下孩子就放你走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背後升起一陣寒意。
“申秘書告訴我你上了一輛陌生人的車去機場的時候,我竟然……有些不能習慣!”他的嘴角浮現起一抹自我的嘲諷的笑,像是有點無可奈何地說,“習慣真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人總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它的控制,連我也不能例外。”
傅思俞咬緊下唇,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想要尖叫,將這個表面謙和實則狡詐陰森的男人痛罵一遍。
“我仔細想了想,你走了,我怎麼辦?這些日
子我已經習慣了三不五時就來你這裡,享受著曾經夢寐以求的女人躺在我身下任我佔-有的感覺,那樣的美妙,我如果真的放你走了,我以後去哪裡在找到這樣美好的感覺?”
她知道他此刻是在羞辱她,可更直接的感受是,他現在似乎不打算放過她。
“易宗林……你不要太過分!我是人,不是物品,不會任由你的擺佈。”
相對於傅思俞的激動,易宗林喝了一口酒,然後走到她的面前俯視她,眼底寫著殘酷和自信,“你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