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經心的看了眼瑟縮的她。
好端端的,她在緊張什麼?
月熙向來膽小怯懦,連夜裡有隻小貓在啼哭也會嚇得她睡不著,一定要他抱著,她才能安心入睡。
月熙緊緊抿著唇不語。
她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無論天涯海角,難道她真的逃不開他嗎?
可是,除了杜季鴻,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一個男子過一生啊。
她怕他們,她好怕他們,幾乎怕得會窒息,她沒有自信和不是杜季鴻的男子相處而不顫抖。
而隱姓埋名了這麼久,她以為一切都歸於平靜,但終究她還是被找到了。
這是她的命嗎?
段人允走向怯生生的少女,紀心妍雖然不明白髮生什麼事了,但她也連忙跟上去。
段人允認識那兩個人嗎?
那個少女好美……
她一直自恃是鎮上的美人胚子,可是和那少女一比就相形見拙了。
對方勝的不止是美貌,還有一股天生的尊貴之氣,那種自然而然的氣質是她再怎麼美也無法比得上的。
月熙緊張的看著段人允長腿一邁,筆直朝自己走過來。
她像只驚弓之鳥,小臉慘白,躲到了杜季鴻的身後。
眼中只有她的杜季鴻,根本沒注意到其餘閒雜人等,他立刻將月熙納入自己的臂彎之中。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裡的資源不比宮裡,每當她稍感不適,他就進入警戒狀態,隨時準備抱著她去找大夫。
而時至今日,他仍不知道當初因一己的私慾帶著她離開皇宮是對,抑或不對?
宮外粗茶淡飯,加上居無定所,環境不比宮裡,如果在他們離宮的這段日子裡,她有什麼不測,他不會原諒自己。
“鴻哥哥……”月熙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連貝齒也在打顫。“我好怕……好怕……”
“怕什麼?”
“怕……怕回宮……”
她喃語著昏倒了。
窗外漫天飄雪,窗內的屋宇雖然簡陋,但還算潔淨,唯一的擺飾是一把古琴,那是女主人鍾愛的樂器。
斗室很小,床上躺著還未清醒的月熙,窗邊,小小的木桌圍坐著三個人,氣氛無比凝重。
段人允緊緊鎖著眉心,難以置信的瞪視著杜季鴻許久。
他沒開口,對方亦不開口,從這點可以看出來,對方是個相當沉得住氣的人,絕不會莽撞行事。
但,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令他無法相信,也無法苟同。
“再說一遍。”
他語帶嚴厲的命令。
杜季鴻淡淡地道:“相信段將軍已經聽得夠清楚了,小人不想多費唇舌再說第二次。”
一切都是註定的。
他帶著月熙離開京城已經千里,卻還是在這裡遇到了段人允,這證明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來的終究會來。
但是,就算要他犧牲性命,他也絕不會讓月熙被段人允帶走。
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妻了,而她腹中,有延續他倆生命的骨血……
“難道本將軍沒有資格再一次清楚的知道來龍去脈嗎?”段人允緊繃的俊臉,有著山雨欲來的怒意。
這人自稱叫杜季鴻,是宮中負責保護永和公主安全的侍衛。
他說,永和公主因不願嫁給他段人允而選擇與他這個區區的侍衛私奔。
而且,此事得到太后和皇上的默許。
荒謬!
太荒謬了!
杜季鴻是何許人也?
算是哪一號人物?
太后與皇上怎麼可能默許堂堂的皇族公主與人私奔?
再者,他與永和公主書信往返兩年間,她從來沒有在信上提過這個人的名字,而他居然敢口出狂言,編造永和公主和他私奔這種吹牛不打草稿的謊言!
如果她不願嫁給他,為何兩年來,在信紙裡表達無盡對他的仰慕之意,還以詩以歌傳情?
如果她不喜歡他,邂逅那晚就不會讓他吻她。
如果不喜歡他,隔日在雪香宮的花園裡也不會再讓他吻她。
如果不喜歡他,皇上指婚時,她就可以表明立場了,何以兩年後再來逃婚,而且令她逃婚的物件只是個小小的侍衛!
所以,這個叫杜季鴻的男人根本是一派胡言!
他高高在上的自尊也不容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