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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立!”

那個年代不但農民法律意識淡薄,就連城市人法律意識也相當淡薄,盧松和東霸天都以為只要立個生死狀,那麼法律就不會追究。其實咱們中華人民共和國啥時候承認過“生死狀”這東西啊!

可是連個筆桿子都沒有,拿啥立生死狀啊?這些人都是拿兇器來的,誰打架還帶管筆過來?

“你們聽著,我和盧松立了生死狀,誰死誰倒黴。”

“誰死誰倒黴!”盧松兩條又黑又重的眼眉揚了揚,可著嗓子重複了一遍。

“都退後!”

湖面的中間,就留下了東霸天和盧松倆人。

“文鬥還是武鬥?!”盧松問。

操!盧松居然想到了文鬥!

啥叫武鬥?!倆人拿相同的武器火磕,誰把誰幹倒誰牛逼。就是剛才那打法,那就叫武鬥。

啥叫文鬥?!倆人拿相同的武器,你給我來一下,然後我再給你來一下,規則是誰也不許擋,誰也不許躲,誰也不許兩連擊,誰先倒下了或者誰服軟了誰輸。

看來盧松這人就是愛耍光棍。昨天耍光棍沒能耍過東霸天,今天還要耍光棍!文鬥不是耍光棍是幹什麼?據說,在這次文鬥之後,文鬥開始在我市的混子間流行。但只流行了一年,八三之後,我市再也沒人文鬥過。因為文鬥這東西,一個巴掌拍不響,起碼得倆亡命徒才行。而且,文鬥這東西似乎也不太適合情感和心智健全的人,正常人誰幹這事兒啊!?

幹這事兒的人都是半個瘋子。

但不管怎麼說,東霸天跟盧松這場文鬥雖然無數次被模仿,但是卻從未被超越。這是一個高度,一個高峰,這高峰由這兩位江湖大哥共同締造,缺了誰都不行,換了誰都不行。

“文鬥!武鬥你不是我的對手!”

“操!文鬥就文鬥!”

“你把我幹倒了,那倆娘們兒還歸你!”東霸天指了指人造山。

“痛快!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剛剛追打完一個東霸天小弟回來的張嶽親眼目睹了全過程,褲管子上全是雪泥的張嶽站在半山腰看的這場文鬥,能讓張嶽這樣的狼崽子都嚇一跳的單挑是什麼?只有這一場。張嶽還說,盧鬆動起手來那氣勢,看起來真不像是1米55的,倒像是1米85的,站在將近1米8的東霸天面前,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哪兒弱。

“你先來!”東霸天這人從不佔便宜。

盧松從湖面上撿起了一把槍刺:“這東西怎麼樣?”

東霸天也撿起來一把:“行!”

都是五六制式槍刺焊了個把,從外觀到鋒利程度都差不多,的確是誰也不吃虧。

“朝這兒掄!行不!?”盧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殼子。

“行!”東霸天向來是來者不拒,有人劃出個道道來他就敢玩兒。

可能有人會問:這倆人這光棍耍得也不行啊!要是真耍光棍,乾脆拿把斧子朝對方腦袋上剁唄,卯足了勁瞄準了來一下肯定乾死!

二狗要說的是:這是文鬥,要是誰朝對方腦袋幹一下,那對方還有還手的機會嗎?一下就結束了,沒的玩兒。再說,凌遲處死和砍頭哪個狠?肯定是凌遲處死啊!

這倆人玩兒的,就是接近於凌遲處死的遊戲。槍刺這東西是捅人的,拿來砍人雖然也很鋒利,但是顯然沒砍刀厲害。

“來吧!朝這!”東霸天指了指自己新剃的光頭。東霸天的光頭錚亮,連個疤瘌都沒有。

東霸天話音兒沒落,盧松那一槍刺已經掄了下來,結結實實地剁在了東霸天的光頭上。

“哎……”

沒怎麼防備的東霸天居然哼了一聲還退了一步。血頓時就從東霸天的腦瓜頂上淌了下來,順著腦門子就往下淌,一直淌進了東霸天的眼睛。東霸天伸手擦了擦,半天都沒還擊。大家都說其實盧松第一下就把東霸天給砍煳塗了,盧松個子小可勁兒真不小,東霸天捱了這一下以後半天都沒找到北在哪兒。

盧松把腦袋上戴著的倆耳朵的藍色棉帽子往地上一摔:“來吧!該你了!”

半分鐘後,東霸天終於一槍刺掄出去,剁在了盧松的腦瓜殼子正中間。

“操!”盧松也哼了一聲。

血都沒擦,盧松回手就掄了東霸天一槍刺。

東霸天這次也沒停頓,回手又掄了盧松一槍刺。節奏明顯加快了,倆人都紅眼了。

盧松又一槍刺掄在東霸天腦門子上。

東霸天再給盧松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