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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不要。”話說完,周萌把錢甩在了地上,留下了尷尬的三扁瓜。

臨下班時,周萌提著她那個上面寫著“上海”的大袋子找到了三扁瓜,從裡面掏出了六個筆記本,這六個筆記本,全是劉海柱在過去三、四年中送給他的。劉海柱不懂得什麼叫浪漫,只會送女孩子筆記本。

“這個給劉海柱,還給他。”周萌說。

“這……”三扁瓜不敢接。

“你不接,我扔到地上了。”

“別,別。”三扁瓜接了過來。

“跟劉海柱說,想還我錢可以,那他就要拿乾淨的錢來還我。髒錢,我不要。”

“恩。”

“你必須跟他說。”

“一定。”三扁瓜不但搞砸了還錢的事情,還回收了六個筆記本。

晚上,三扁瓜找到了劉海柱。

“柱子哥,周萌不要錢。”

“哦……她怎麼說?”

“她說:錢是髒的,不要。”

“……”劉海柱不說話。

“這筆記本,她說還你。”

“哦……”劉海柱接過了筆記本,手好像還有點顫抖。

“她還說:你要是真想還她錢,那你拿乾淨的錢來。”

“……”

劉海柱沒說話,又用力的向下拉了拉斗笠的前帽簷,端著一摞筆記本,轉身走了。

在此之前,劉海柱的斗笠堪堪遮住眼睛。從此以後,劉海柱的斗笠連鼻樑都遮住了半個。人們都懷疑斗笠戴得這麼低還能否看見眼前的東西,但劉海柱在之後的幾十年裡,無論騎車還是步行,的確是沒撞到樹上過。

第七章 尊嚴

第二十九節、乾淨錢

劉海柱自從回來,只是透過姐姐跟家人道了聲平安,然後再也沒回家住過,他不敢回家,所以一直住在郝土匪家裡。

周萌還劉海柱筆記本的第二天,郝土匪一早上就出去辦事兒,等下午回來的時候差點兒沒暈倒在自己家的院裡。

咋了?劉海柱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整套修腳踏車的工具,把郝土匪家裡那輛嶄新的二八大鏈盒腳踏車給拆了個稀巴爛,現在正拼命組裝呢!不僅腳蹬子之類的零件被劉海柱拆卸了下來,而且就連軸承裡的鋼珠子都被劉海柱弄了一地。

和郝土匪一樣差點沒暈倒的是那隻大黃狗,它的眼神中充滿了迷惘、恐懼,它徹底明白了:這小子是個變態!他把自己勒上去放下來這事兒太正常了!好端端的一個腳踏車都能被他拆得稀巴爛然後再重新拼裝,他啥事兒幹不出來?

如果說這大黃狗在此之前還對自己苟延殘喘的人生多少報點兒僥倖的話,那麼現在這點兒僅存的僥倖也沒了。它知道自己遇上了個變態殺手了,它無奈,它恐慌。現在它連報仇的勇氣都沒了。

“柱子,你在幹啥!!!”郝土匪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怎麼了?我練練活兒!”

“啥活兒?!”

“你沒長眼睛啊!修腳踏車的活兒!”

“你……你拿我車子練?”

“我倒是想拿我自己的車子練,那我總得有吧?!”

“我這腳踏車是新的!!沒壞!!”

“你這麼激動幹嘛,我知道你腳踏車沒壞啊!我一會兒再給你裝上!”

“你能裝得上嗎?”

“呵呵,這小破腳踏車算什麼?我以前在部隊裡修汽車。”

“汽車跟腳踏車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汽車比這腳踏車複雜多了。”

“我是說結構一樣嗎?”

“不一樣,腳踏車簡單。”

郝土匪摔門進房間了,等到快吃飯的時候才出來。

“柱子,你吃不吃飯?!”

“不吃,你看,這腳踏車裝好了吧?!”

劉海柱很輕鬆的拍了拍手,站了起來騎上腳踏車轉了一圈:“你聽聽,現在你這車沒以前那麼大動靜了是不?車閘也更好使了,現在剎閘更好用了,也沒動靜了。”

郝土匪也騎上腳踏車轉悠了一圈:“哎呀,柱子,還行啊!”

劉海柱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我也只會幹這個了。”

郝土匪說:“進來吃飯!不吃飯就涼了!”

劉海柱說:“我再重新拆卸一遍,熟能生巧。”

“啥?!你要是再敢拆我腳踏車,我就把你拆了!”

“呵呵,能拆得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