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猝不及防,身形晃了一晃,天絕大陣諸人已齊聲大喝,揉身攻上,將他又圍在正中。
聲線反激而至,南宮博身形晃了一晃,俊臉一陣蒼白,天魔曲曲調再變,忽爾高亢,忽爾激昂,若說長安之時他的天魔曲只有三分火侯,此刻已有七分,向厲方邪全力催發之下,厲方邪壓力大增,天絕大陣諸人卻絲毫無損。
這天魔曲雖然厲害,厲方邪倒也不懼,只是此曲擾他心神,在天絕大陣力攻之下,再也無力施展“潛蹤匿形”這門奇功。
簫聲驀地轉柔,宛若情人嬌吟,天絕大陣攻勢愈緊,厲方邪漸處下風,他生平自負武功了得,未嘗一敗,不料前晚在河間客棧敗於明孤鴻梅雲清及南宮逸之手,此刻亦不敵南宮世家眾人聯手之威,心中當真又氣又惱。
厲方邪九旋斬堪堪與一使刀之人相交,回勢又與另一使槍之人互斬,他只覺氣血翻湧,心知再戰下去,必敗無疑,他再無疑慮,陡的一聲大喝,臉上抹過一絲嫣紅,九旋斬驀地華光大作,化作一道厲芒向南宮博飛斬而至,其勢如電。
“公子,小心!”方才使劍那人出聲大喝,劍身在九旋斬上一觸,只覺一股大力傳來,身子不由自主飛了開去,合一十七人之力,竟然不能化解九旋斬上如山氣勁。
九旋斬其勢不減,餘人追之不及,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九旋斬向南宮博飛至,在這一瞬間,天絕大陣終於露出一絲破綻。
天魔曲悠然而止,南宮博運足功力,天魔簫一揮,一道氣勁彈向九旋斬,斬簫相接,九旋斬其勢未緩,天魔簫卻脫手飛去,南宮博避之不及,凝神聚氣重,曲指成爪,向九旋斬抓去。
“砰”的一聲巨響,氣勁壓迫之下,離他數丈的白向天遠遠飄退,而南宮博更是自坐騎上飛落遠退,在空中連噴數口血霧,足足數十丈之外方才落下,堪堪抓到落下的天魔簫時,已是面若白紙,氣若游絲,南宮博先前已受了內傷,這下更是雪上加霜,雖然無性命之虞,亦非十天半月不能痊癒。
厲方邪全力一擊果真不同凡響,雖已被使劍之人化去大半勁力,仍非南宮博所能抵擋,將他打成重傷。
不過場中情勢突變,厲方邪雖然擊傷擾己心志的南宮博,天絕大陣之人亦非省油燈,趁得他回氣之機,齊身攻至,厲方邪連擋槍矛劍刀,再重創連天絕大陣中一人,最後卻吃了一掌一拳,受了極重內傷,再無勝機。
九旋斬自空中迴旋而至,厲方邪一聲厲喝,接過九旋斬,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將折了一人,威力大減的天絕大陣攻勢全部接下,身形一晃,已然不見,再看之時,已至百丈之外,遠遠只聞得他有些中氣不足的高喝道:“南宮世家的人聽著,改日厲某再找你們算賬。”
南宮世家眾人面面相覷,今日結下這個樑子,若下這個禍星,以為南宮世家只怕再無安寧之日,以厲方邪的武功,將南宮世家鬧得翻天覆地,亦非難事,他回去之後,必苦思破陣之法,到時便不易那麼好對付了。
眾人扶起重傷不起的南宮博,等他示下,卻聽南宮博輕聲道:“回江南。”心中暗歎:好妹夫,我怕是有付所託了。
南宮世家諸人費了老大周折才擊退厲方邪,卻眼巴巴的這麼放棄,但眼下情形,只怕連區區振威鏢局也拾抬不下,心中雖有不甘,亦只得齊聲應諾,向白向天等人打了招呼,眨眼間走得一乾二淨。
付無忌看著白向天,揖手道:“師兄高明,談笑間使他們兩敗俱傷,解去此危,令無忌佩服。”
白向天遙望南宮世家諸人離去的方向,眉頭緊擰,良久,大手一揮,高聲道:“大夥趕路吧!”
振威鏢局諸人齊喝一聲,翻身上馬,向前馳去。
“且看我這長安名醫妙手回春,拯治生命垂危的老婆婆!”楊飛學起南宮逸的模樣,搖頭晃腦的把把脈,探探算息,倒也似模似樣,唬得二女信以為真,當他真的通曉醫術。
還好面前躺著的是個老婆婆,要是名年輕美貌的女子,楊飛還不會趁機大佔手腳便宜,他心中暗歎可惜,忙了半晌,當然無計可施,卻又不好在兩位美女面前失了面子,不懂裝懂道:“這位老婆婆的病嘛……”一時想不出什麼病名,正在大動腦筋,準備信口胡謅之時,只聞南宮燕道:“是離心病。”
楊飛忙道:“對,對,是離心病。”裝作一臉詫異敬佩之色,反問道:“小燕子,我還沒說,你怎麼知道的?”
南宮燕道:“阿牛說的。”
“阿牛!”楊飛皺皺眉頭,好俗的名字。
南宮燕道:“就是老婆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