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法同她那分光掠影有異曲同工之妙。
劉純陽若有若無的聲音在李夢柔身後響起:“小姑娘年紀輕輕,火氣倒蠻大。”
李夢柔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七色劍回手向後攻去。
“鐺”劉純陽終於再度出劍,卻是一現即沒,宛若從未出手一般。
李夢柔柳眉微蹙,嬌叱道:“老傢伙,你就這麼喜歡裝神弄鬼麼?”
劉純陽涵養功夫倒好,他堂堂一派掌門,被李夢柔老匹夫前,老傢伙後,猶自不慍不火,滿臉笑意道:“老朽劍法太差,自然只能裝神弄鬼,唬唬壞人了。”
李夢柔未想堂堂華山掌門竟是這麼一個憊懶之人,芳心不覺啞然失笑,一聲嬌喝,七色劍挽起一朵朵劍花,卻是江湖上極為常見的“靈蛇吐信”,只是一條蛇有七個頭,瞧來自然顯得極為怪異。
劉純陽老眼爆起兩點精芒,只聞得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他手持著一柄古劍在那七道光華中似雨中飄萍左格右擋,全然不復無影之名。
李夢柔忽爾一聲嬌笑,遠遠退去,七色劍還劍入鞘,方道:“老傢伙,本姑娘打不你,你也別想贏我,來日咱們再戰,後會有期。”言罷,身形一晃,已至百丈之外,眨眼之間,已然不見。
孫姨道:“劉老前輩為何不留下那妖女?若讓她這麼逃去,實在是個禍害?”
劉純陽苦笑道:“那妖女年紀雖輕,武功之高,老朽生平僅見,再打下去,說不得這條老命會送在她手上。”望了猶自昏迷不醒的梅雲清一眼,皺眉道:“梅莊主傷得不輕,老朽身上尚帶得一瓶三清丹,治療內傷頗有靈效,小芙拿去與梅莊主服用,或許有效。”言罷,手中似變魔術般多了一個黑色瓷瓶,緩緩向孫姨飛來。
三清丹是華山派療傷靈藥,江湖聞名,尋常武林中人千金難求,孫姨聞言大喜,接過那瓷瓶,對劉純陽喚她小名也不那般在意了,連忙倒出一顆與梅雲清服下,這才向劉純陽道謝道:“多謝劉老前輩,卻不知您老怎知梅花山莊會有此劫?”
劉純陽道:“還不是我那小徒弟吳雲鶴,活象死了八十老母般回到華山,問起他來方知南海幻劍派派出這麼一個年輕高手前來中原,老朽見獵心喜,想見識一下名聞天下的七色劍,只好拉下老臉下山瞧瞧,不想剛好碰上。”
“那可真是多謝劉老前輩了。”孫姨又躬身行了一禮。
劉純陽發出一股內勁,虛虛將她托起,哼道:“這麼多年不見,你何時變得如此多禮了,我還是喜歡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孫姨沒想他說出這等為老不尊的話來,老臉一紅,似想起年輕時初闖江湖時的情形來。
劉純陽又問:“那個孫小子呢?”
孫姨道:“他現在在長安幫忙山莊打理生意。”
劉純陽哼了一聲道:“那你們豈不是勞燕分飛,梅花山莊這些臭規矩可真是害人不淺。”
孫姨神色黯然,輕輕嗯了一聲,梅花山莊莊規所限,凡梅花山莊出嫁女子仍需留在山莊之內負起保護之責,而梅花山莊內莊除莊主夫婿外從不留男子住宿,孫掌櫃也不例外,故他只能遠居長安,每年只能與妻子見得數面。
劉純陽嘆了口氣道:“天下規矩如此之多,卻沒有貴莊這麼不近人情,罷了,罷了,這是貴莊的規矩,老朽也不好多加指責,貴莊離此不遠,想必那小妖女不敢再如此造次,老朽告辭了。”言罷,便即向西行去,他看似緩步而行,每一步踏去卻有數十丈之遠,轉瞬之間,便已消失在視野之中。
孫姨亦道了一聲“告辭”,望著他遠逝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抱著梅雲清向梅花山莊掠去。
“這裡誰是主事的?”問話的是臨汾捕頭張涯。
此刻大堂之內一片狼藉,那幾具屍首早已搬去,而客棧中人全部被官差趕了出來,聚在堂中。梅蘭和丁文松逃走後那些錦衣衛盡皆追蹤而去,而這些善後的芝麻綠豆小事自是交給此地官府來辦。
客棧掌櫃匆匆自桌下鑽出,滿臉堆笑道:“張捕頭,小人在這。”他與這張涯打過幾次交道,頗為熟稔。
“王掌櫃。”張涯以前受過王掌櫃的好處,不好再大呼小叫,哼了一聲道:“客棧裡有朝廷重犯,這是怎麼回事?”
王掌櫃哭喪著臉道:“張捕頭,你也知道我們開客棧的開門做生意,來的客人龍蛇混雜,裡面有個別歹人在所難免,而那些歹人臉上又沒刻字,小人哪曉得什麼人該讓他住,什麼人不該讓他住。”
“說得也是。”張涯點點頭,望了櫃檯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