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獨處創造機會,但為了表示一下自己並非故意趁五福晉不在的時候來的,才特意問了那麼一句。
這些天老佛爺明示暗示了她好幾回,說是要將她許配給五阿哥做側福晉。這幾日看下來,她也覺得五阿哥一表人才,心裡暗暗喜歡。又聽說五阿哥文采出眾,若是此事能成,與自己也能成為一段佳話。
永琪放下手中的奏摺:“奇怪了,不是你母親設宴嗎?適才你家三個姐姐請她和蘭馨她們出去,怎麼倒不曾叫你?” 永琪覺得奇怪,哪有做女兒的不知道自己母親設宴的,她家三個姐姐都知道了且都去作陪,偏她還有空來送水果。
“許,許是母親和姐姐知道我在太后跟前伺候,便沒有叫上我!”知畫很快找到了說辭,又立刻轉移了話題:“五阿哥,您在做什麼?”
永琪隨手將一張寫滿字的紙蓋在奏摺上面:“整理皇阿瑪的奏摺。”原來乾隆南巡,各地官員的奏摺也接踵而至,乾隆嫌麻煩,就先丟給永琪讓他整理一番,歸門別類。於是乾隆他老人家南巡途中是玩得盡興了,永琪可忙得不可開交。還只能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我先前就聽說過在皇上上一次南巡中五阿哥智勇鬥刺客的故事,以為您是個帶有點江湖氣息的阿哥,如今看你整理奏摺,才知道竟是文武全才。”知畫笑著誇獎道。
整理奏摺跟文武全才有什麼關係啊?永琪想了下,還是沒搞清楚邏輯在哪兒。也不大好接話。忽然永琪跟想到什麼似的:“現在晴兒在你母親那裡用膳,老佛爺身邊有人伺候嗎?”
知畫有些黯然:“五阿哥,您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這裡是你的家,我哪裡能下什麼逐客令?只是聽聞你們漢家女子最在乎名聲,現在這裡又沒有女眷,怕你在這兒不自在!” 其實永琪自己覺得有些不自在,從知畫進來之後說的話中他大概也想到七八分了。陳知畫並非旗人,既不能參加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又不能參加一年一度的宮女挑選,所以陳家便準備直接來試試她是否入自己的眼嗎?他不喜歡這種安排。但如今畢竟住在人家家裡,再者說陳知畫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想來不過是奉父母之命行事,若是直接說破怕是讓她難堪。
“清者自清,別人要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我自光明磊落就是了!”忽然知畫又瞧到了哪來蓋奏摺的紙上的字:“五阿哥你的字寫的真好,既有顏體的筋力豐滿,又具柳體的骨力勁健,可具體看來又完全不像是顏柳二人的書法,竟完全是自己的風格,真是難道!”
“你還懂得顏筋柳骨?”永琪見她對書法侃侃而談,隨口問了一句。
“不滿五阿哥說,我不專心,蘇黃米蔡,顏柳歐趙都學了皮毛。不過我爹說,我還是模仿王羲之最像。您不信,我寫一副對聯您看。” 陳知畫說完,便來到桌前,揮筆寫下“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這句。(原著情節)
永琪皺眉:“怎麼寫這一句?”小姑娘想要顯擺自己才華在情理之中,只是這未出嫁的閨閣女子不去寫些傷春悲秋的詩詞,一上來倒寫這種情愛誓詞。還是在他這個並不算熟悉的男子面前,這未免太過輕浮了。
知畫臉微微紅了,丟下筆,額首低眉的就要跑出去,“老佛爺怕是要叫我了,臣女就先告退了!”正趕上青妍匆匆吃完那頓不是很舒心的飯回來,差點撞個滿懷。
青妍走到桌前,不輕不重不緩不慢地念著紙上的詩。 永琪在一旁看著,直不說話,他相信青妍處理事情的能力。
“這是盧照鄰的詩。五阿哥要考我寫對聯,一時間哪有什麼好對子,沒辦法,只好把唐詩搬出來了。” 知畫笑著說道。
喂,姑娘,這話說得虧不虧心啊。那麼多唐詩,非得選首“鴛鴦”,“比目”的,就算你嫌“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太低端,那還有許多無關風月的唐詩,非得選首情詩來讓人懷疑作啥子?
知畫瞧青妍並不說話,立刻又加了一句:“我覺得五阿哥和福晉,你們就是這樣的一對佳偶!老佛爺還等著我呢,我,我先走了。”
“等一下,知畫姑娘,將你的‘對聯’也帶走!”青妍將知畫寫的字又塞回到她的手中,“處於皇室,身不由己,也許我和五阿哥以後成不了這詩中一對一的比目和鴛鴦。但你卻有那個機會找一個與你志趣相投的人一生一世只過兩個人的日子,不用去管外界的紛擾,永遠沒有勾心鬥角,希望你珍惜這樣的機會!”
陳知畫接著白紙一個踉蹌,又立刻站定,福了福身離開了。
青妍一回頭,卻看見永琪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