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胤祥盯著她沉默著，細細的琢磨她的話。

“十三，你知道你與柔柔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嗎？”寶兒見他不說話，突然問道，將胤禛和胤祥都嚇了一大跳。

“孩子？”胤祥努力的在記憶裡搜尋那一點點蛛絲馬跡。

“看來你們醉酒那晚的事，你什麼都不知道。柔柔後來有了你的孩子，我想那時侯她已經恢復了以前的記憶，所以特別珍惜這個孩子，並且對我說，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離開江南，回到廣州去。可是這個孩子並不健康，不管我怎麼勸柔柔放棄，她都不願意，執意要生，因為她說這是你和她之間唯一的關聯，她不想失去。可惜，她的身體太差，根本沒辦法保護這個孩子，在孩子四個多月的時候，還是不得已流掉了。她的身體內變得不堪一擊，也許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否則會有生命危險。那段時間她很痛苦，精神十分恍惚，在這裡養病的時候，每天除了去花海放風箏，別的事什麼都顧不上。後來你們就來了，白蓮教的事，假悅寧的事，是唯一能支撐著她不倒下的。她身體的好壞她自己很清楚，我想她離開，也是因為不想拖累你吧！十三，算我求你，不要去打擾柔柔的平靜了，就讓她守著你的愛好好的活下去吧！”

聽寶兒說完，胤祥跌坐在椅子上好久沒有回過神來。原來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他能想象孩子沒有了，熙柔是一種怎樣的痛苦，肯定比他此刻的心痛還要劇烈一千倍一萬倍。對熙柔來說，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原來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是以後都不能再有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會，胤祥突然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四哥，我要去見皇阿瑪，你不用攔著我。”他對站在他身前的胤禛說。胤禛頓了頓，只得讓開，心中已經猜測到他想要做什麼。這樣也好，他們愛得太苦了，換個環境相處，也許才會幸福。

胤祥跪在康熙面前一聲不吭，他剛才已經把想說的都說完了，現在只等康熙回應。

“你說什麼？你要放棄皇子身份，做一個平民百姓？”康熙十分不解。

“是。”

“寧丫頭她要求你的？”

“不，她走了，甚至沒有給兒臣一個相處的機會。”

“為什麼？朕不是已經將她賜給你了？為什麼她還要走？”

“皇阿瑪，兒臣不知道，但是兒臣知道一定要去找她，然後陪她留在她想待的地方。”

“你……”

“請皇阿瑪成全！”

“你可知道你這樣，等於與朕斷絕父子關係。”

“不，皇阿瑪，在兒臣心中您永遠都是最敬愛的父親。但是沒有了兒臣，您身邊還有許多優秀的兒子，而熙柔沒有了兒臣，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是。熙柔吃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只想平靜的活下去，兒臣願意陪她這樣平靜而又平凡的生活下去。那日兒臣與她一起跳下山崖，就對她許諾過，此生不論如何，兒臣都與她生死相隨。”

“生死相隨？胤祥，你可曾想過你府裡的妻子和你剛出生的孩子？難道他們你也要全部放棄？”

“欠他們的，來世兒臣定會加倍償還。但是今生欠熙柔的，卻不能再等到來世。請皇阿瑪能夠體諒。”

康熙開始沉默，他盯著匐在地上的兒子，突然有種無力感。原來這世上也有他這個皇帝無法掌控的事，他自以為為孩子們做了最好的安排，卻沒真正想過孩子們需要的是什麼。也許他是一個成功的皇帝，卻絕對是個失敗的父親。身不由己啊！一個皇帝的苦，又有誰能體會？

“罷了，罷了，朕欠她的，你欠她的，如此一次還清了吧！”康熙示意胤祥起來，竟然答應了他的要求。“不過，你要陪著朕直到朕離開江南迴京，才可以離開。你答應嗎？”

胤祥雖然想馬上去找熙柔，但是看到康熙滿眼的期盼以及那張因為操勞國事而日益衰老的臉，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熙柔，再等等我，等我盡完最後的孝道，我就來找你，然後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他含著淚對著康熙點了點頭，在心裡對熙柔說。

第四十四章

白蓮教的事順利解決，康熙並沒有那麼快回京城去。他當初命令宮內按原計劃組織南巡的隊伍，現在正浩浩蕩蕩的向江南進發，只是老百姓們誰都沒想到那皇帝的馬車中竟然空無一人，而也許在江南的某處正出現他的身影。

在等待南巡隊伍的這段時間裡，他幾乎走遍了江南各地，不管是考察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