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反射地,她摀起耳朵,回聲喊:“我戴了助聽器,可以聽到八成頻率,你不用這麼大聲講話。”
撞上他的冷眼,她還有幾個關於“老闆娘”的小問題。可是,他的表情很……“前衛新潮”,和他的房間一樣可怕。
吞回疑問,她微笑巴結。“十分鐘後,我去買菜,你有特別喜歡的菜色嗎?”
工藤靳衣的回答是惡瞪她。
“我想,我很幸運,碰到一個不挑嘴的老闆。”還是巴結,腳在門內,她笑著等他離開,他不走,她沒膽當面把老闆關在門外。
半晌,他終於轉身,亮君輕吁氣,關上門。
靳衣回到工作室,當他坐到位置上時,跳動的股價看板告訴他,他少賺了兩千萬。
該死的敗家女!他低聲詛咒。
第二章
她平安熬過兩個星期,她的工作量以等比級數增加。
剛來時,她只要負責他的三餐和整理家務,然後,他發覺她拔掉助聽器,專注力好到嚇人,打字速度更是讓人刮目。於是他逼著她把一大堆、三百年沒整理的金融資料,輸入計算機裡。
更過分的是,他有一大堆老闆娘,老闆娘對她不友善也就罷了,每次老闆娘一來,她就被迫坐到他的位置,替他接手看盤工作,把重要的波動替他抓下來。
知不知道,一雙眼睛盯著十臺計算機的痛苦?她想這工作要是持續做十年,她會變成海倫?凱勒——雙重障礙。
捶捶酸到不行的腰椎,呃,從午飯過後到現在,她坐了七個小時。救命!工作賺錢果然是辛苦事情。
戴上助聽器,伸出兩手,扭扭腰,她的放鬆動作未持續三秒,老闆沒人性的聲音在耳際響起。
“你打算把我餓死?”
聲音真是不美妙的東西。
“我馬上去做飯。”亮君壓住桌面,扶腰站起,身體拉不直,痛哦,她半佝悽著背部,走出門外。
“我不吃日本料理。”他的命令傳來。
“我知道。”亮君悶悶說。
是她拍錯馬屁,當她知道老闆的名字叫作工藤靳衣,知道他是半個日本鬼子兼倭寇時,為確保自己在“外商公司”的工作權,她特別翻遍食譜,努力為他做出一道道日式料理。
不好吃?亂講,她每道都試過,味道雖不頂級,但起碼入口還可以。
可是,他看到日本菜就皺眉頭,勉強吃幾口,便把東西扔進垃圾桶。
這對廚師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啊!不過,看在三萬五的薪水份上,被老闆侮辱侮辱……算了!誰叫他是不本土、不愛國的日本鬼子。
嘆氣,她嘆得很大聲,以為靳衣沒聽到,也忽略了他嘴邊幾不可察的笑意。
調過眼光,他望住她的背影。操她,他操得夠兇了,她總該慢慢懂得生存比想象中困難了吧!
光靠乾淨純潔,別想在社會活下去。
眼光回到螢幕,他得意地盯看上面數字。
對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工藤家族中沒地位的成員,知道他風流成性,交女朋友像換新衣,卻沒人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股市操盤手Zack。
一年之內,經由他手中賺得的股利超過二十億,他這麼努力,目的只有一個——吞下工藤家所有產業。
對,你沒聽錯,他是要吞下自家的產業。
那些年,他被帶回工藤家,一次次的栽贓事件,讓他理解人世晦暗。他沒想過,親人間會為了金錢惡鬥。他以為,幸子的動作,純粹是她個人不平衡行為;他以為,再怎麼說,他總是工藤燦立的血緣至親。
哪裡想得到,什麼親人?全是假的。
兔子事件後,他被捲入一宗綁架案。
事情發生在靳衣放學途中,他被三個匪徒塞入汽車,當時,他的表現沉著冷靜,他告訴他們,只要不傷害自己,工藤家樂於付出龐大贖金救他回去。
聽完靳衣的話,三個歹徒相視大笑,反問他:“你憑什麼認為工藤家的人希望你回去?”
這句話,讓靳衣有了聯想,他在腦中組合所有可能性。
當前座的主腦人物拿出手機撥下電話,靳衣不動聲色,默記下手機號碼,傾聽他的交談。
綁匪對靳衣毫無忌憚,認為他是捏在手中的死蒼蠅,大大方方當著他的面講電話。
“老闆,我們成功了,請你照約定,把錢匯入我們的戶頭……放心,我們的手腳利落,等你再見到他,他已是一堆白骨,到時,得勞駕你去醫院做D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