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正好講的是一隻美麗的狐妖與窮書生的情愛,以窮書生金榜題名與貴族之女成婚結束。
這樣的故事,大同小異,霍青風聽得多了,卻一直知曉不過都是別人杜撰罷了。然而,若放在這個時代,興許就不是杜撰的了,也許是哪位知情人為那被始亂終棄的狐妖而歌泣,也許是狐妖自己留下了這麼一段警醒族中後代,人類是信不過的,尤其是男人。
“……不知,那個狐妖最後的命運怎麼樣了?”霍青風的聲音很輕,聽不出情緒好壞,卻不知怎的,彼岸覺得這人的情緒有所波動。
“被打入輪迴受十世情愛之苦。”彼岸回了霍青風的話,看到那人猛然睜大了雙眼,臉上的驚恐儘管不明顯,卻深深地刺了沒有防備的彼岸。
儘管,他並不知道其中原因。
“……為……何?”很艱澀地擠出兩字,霍青風心亂如麻。他可以算計一切的可能性,卻獨獨沒有想過,何為天意弄人,如果這個世上有妖有怪,還有仙,那麼,自己的這種行為,是不是已逆天而行,不得善終?
“妖,不可與凡人結合。”彼岸的答案,就像五雷轟頂,然而霍青死鴨子嘴硬,“可是……可是,狐水說過,並非所有都是人妖殊途,亦有……不受影響的。”
他記得,狐水說過,一些人和妖相愛,妖會失了精元而忙,有些人會不得善終……
是了,狐水……好像並未說過,人與妖,可以殊途同歸。
殊途……不能同歸。
臉色泛白的霍青風,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著依舊淡然的彼岸,彷彿期盼著他後面的話不是在判他死刑。
“青風想確定什麼?”頭一回,彼岸反問了。
他想確定什麼……是啊。他想確定什麼呢?
霍青風腦裡一直迴盪著這一句話,“……那,你呢?”也會被打入十世輪迴嗎?
這樣美好的一個人,亦會因自己而負上十世輪迴之苦嗎?
驚恐害怕的人,感覺頭被撫摸著。彼岸將手插,進了那柔軟的髮絲裡,這個舉動看起來那麼的主動,彷彿有著安撫的意思,霍青風愣愣地看著上頭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何不立刻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做這樣的舉動,吊起的心久久放不下去。
終於。彼岸的視線移開了,落在遠處的某一個地方,神情依舊淡然平靜,“青風可是擔心?”
可止擔心?霍青風險些就脫口而出反問了,卻看到男人的嘴又動了動,話是繼續,“三界,六道,生滅流轉變化,無色便無其,青風何故擔憂?”
“……”這一句,霍青風是聽不懂的,從他的神色能看得出來,但彼岸卻沒打算進一步言明解釋,一切介是天意,而天意難為,隨其而然,順其自然,不管如何掙扎,無色便無其,種種,又如何?
屋子裡陷入了沉默,霍青風在輾想彼岸的話,而彼岸卻依舊淡若無其。
情路漫漫,又如何?
人不過終老,妖不過是相。
霍青風病好了,又開始忙碌了,忙年前最後的一遭。
天越來越冷了,儘管是江南水城,冷的時候並不比漠北溫暖。霍青風因墜崖落了病根,身體本就弱,這寒氣一入體整個人都不好了,每天哆嗦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可憐,可他明明穿得比別人多。
今年的第一場雪散遍了整座陵安城,這雪不是夾雨小時雪,一連下了幾日,幾日裡街上幾乎無人,陵安城從未如此安靜過,整座城只聞飄雪聲,還有風聲。
全霍府裡就屬小院最為暖和了,霍青風怕冷,屋裡一直燒著炭火,火燒熔炭,時不時‘噼啪’一聲,以此證明燒得一直都很旺;暖榻連著內閣的熱水鍋,所以榻是最暖和的,霍青風近日幾乎不睡床上,而直接就寢於那暖榻之上了。
“怎麼這麼冷呢……”搓著手,霍青風抖著腿,以借減寒。
相較於他,彼岸就顯得淡然多了,不管冷暖,他似乎都並不曾介意過,霍青風裹得跟球一樣的,彼岸卻仍是那一套綿衣華服,長長的衣襬彰顯著貴氣。
“……快、快把門關上!”狐水過來串門子,門開了帶了外頭的冷氣入屋,霍青風本是抱著公事在榻上處理,也不管來人是誰,喊催著先關上門。
穿過外閣珠簾,見進來的是狐水,霍青風這才放下手中的賬簿,“是狐水?你不是回去了麼?”他記得前幾天,雪剛剛下的時候,狐水說要回去看看,霍青風自然沒有攔阻的意思,只讓他路上小心雪大路滑,身為狐狸,一身的毛,肯定不怕冷的。
只有這一點,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