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韻,你的設計圖我見過,昨天傍晚我來辦公室找會長的時候,於筱正拿著在看。”我本想幫忙理清事件脈絡,不料我這一說反而造次了。
大家的目光“刷”的掃回了滿臉窘迫的於筱,神色中不乏不善和質疑。很顯然,他們是在懷疑於筱做了手腳,在場的誰不知道,梁韻心思奇巧才華橫溢,素來是設計系的寵兒,她的作品一定是奪冠的熱門候選。若能迫使她棄賽,就等於排除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一念至此,我連忙替於筱澄清:“不會的,於筱看過之後就放回去了,當時我還在。”
“誰知道她會不會等你走了又偷拿出來啊!”人群中有人發難。
“這個——”我無法反駁這種可能,但如此這般毫無證據的就懷疑別人,是不是太過分也太偏激了呢?
結果,我作為梁韻設計圖的最後一個目擊證人,被捲入了這樁失蹤案。
***********************************************************
二十四個小時後,也就是此刻,我蹲在楚河漢界事務所裡唉聲嘆氣,不知要如何把自己儘快從這樁失蹤案裡解脫出來。
我既不希望自己被他們追問不休,又不希望此事拖延到最後真的導致梁韻與全國大賽失之交臂,更不希望眾人對於筱的懷疑成真。
唉,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知不覺我又嘆了一口氣,不料所長突然主動表露出幫忖之意。
我壓根兒沒有想到他會自發攬活兒,何況在離魂事件與月老事件中,我已經切身體會到了他收取報酬的深厚功力,也深刻認識到了他“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原則,遂不急於介面,反而謹慎小心的問道:“夏少,這個——諮詢——要收費嗎?”
他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拍案大笑,口中直呼:“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哈哈哈,不枉我每週六花費一下午給你傳道授業解惑……”他樂不可支的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吶,為了讓你早日脫離煩惱的苦海,以免早衰了影響本所業績,本所長今日就做好事積點善德,免費出馬替你解決所有疑難雜症……”
於是,我把事件經過簡單的向所長複述了一遍,又補充道:“我覺得吧,於筱是有點嫉妒梁韻,但應該還不至於發展到私藏別人的參賽作品;而且就梁韻睚眥必報、驕蠻任性的脾氣而言,也難保不是她先前和於筱結了什麼樑子,然後趁此機會報復,先故意藏起自己的作品陷害於筱,然後等最後一刻再假裝從於筱那裡找到——哎,人心難料,後天就要交到省裡比賽的,再不快點找出元兇和設計稿就麻煩了。”我已經為這件失蹤案頭痛了一整天,假設太多,證據卻一點也無。
“哦,這樣啊。”所長聽完我的簡述,若有所思的抿了口咖啡,“唔,其實要確定——厄,那個誰叫什麼來著?哦哦,於筱,對,於筱!要確定她有沒有拿或者梁韻有沒有栽贓,倒是不難,”他放下咖啡杯頷首問我,“閃閃,她們倆是住宿生嗎?”
“都不是。”兩人都是本地人,和我一樣走讀上大學。不過不同於我的獨居,她倆都是和父母同住的。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座金匱市生活了八年。八年啊,相較於兒時不停搬家的狀況來說,這真是頗長的一段時光了。兩年前,我年滿18週歲,並於高中畢業的暑假收到了平江大學的高考錄取書。鑑於這八年以來,我未曾再表露過分毫有關“見鬼”的言行,父母均是放心了許多,又瞧著我能夠生活自理了,遂在聽完我的保證以後,就遷到滇城去發展他們自己的事業了。
想想我耽誤了他們那麼多年,真是不孝順呀。如今,他們總算可以去做他們想做的古董鑑定工作,而我也不必再三收斂、謹言慎行,以免讓他們操心了。
考慮到自己的陰陽眼,我並沒有申報集體宿舍,依然一個人住在原本的二室一廳裡。其中的一室已被我改造成了成衣間,所以現在唯有有課的時候我才會去學校,其餘時間都在校外自由安排。難得出現,再加上我素來人情寡淡,遂和同系學生們的交集並不多,關係都一般,這種時候,訊息、通知的傳遞,就要靠班長——也就是於筱,來發揮作用了。一來二去,我也就對這位盡力盡責的專業聯絡人多了幾分熟悉。
因此,這一回於筱出事,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幸災樂禍的行徑,咱自然做不出。
於筱這人,平日裡一向親切和善,工作上兢兢業業,就連評優評獎的好事兒都次次不忘了告知我這個除了上課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