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料身後忽然傳來“撲哧”一聲笑,只聽所長欣然發話道:“不用如此小心,我們在別人的記憶空間裡相當於透明空氣,不會被發現的。”
透明空氣?我窘!
該死的,他為什麼不一早說?害我小心翼翼、輕手輕腳了半天,有疑問也不敢開口問,他根本就是在我身後欣賞我表演啞劇的獨角戲嘛!此刻定是樂夠了才挑明,真是壞心眼!
我憤憤的瞪他一眼,誰知人家恍若未見,正開心的摸摸這裡又看看那裡,四下裡上躥下跳,像到了新大陸一般稀奇:“哎,閃閃,這就是你們學校服裝設計系的學生辦公室?這風格真華麗,嘖嘖,有創意!看來我那黑白兩色的辦公室有必要重新裝修下了,換成這種花俏的基調應該也不錯。”言畢,他開始興致勃勃的構思他的新辦公室,自然而然的把我們最初來此的目的甩出了大腦。
我無奈的轉過頭,決定自力更生,不再仰仗不著調中的所長,獨立繼續我的觀察工作。
不一會兒,“我”推門進來了。
沒錯,正是我。
下午進學生辦公室來找會長卻撲了個空的我。
我懵懵的看著自己朝自己的面對面的走來,看著自己越過自己走過去和於筱打招呼,然後聽著那個自己和於筱對話,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奇怪而詭異的感覺,像渾身上下爬滿了八條腿的小蟲子,突突突的小疙瘩此起彼伏。
我靠近於筱,恰能聽見下午的我正就著梁韻的設計稿稱道。面前的於筱微笑著點點頭,對我的話表示贊同,隨後她就收起圖紙將它放回了稿件夾裡,再接著,那個“我”又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我目送自己的背影走出辦公室消失在走廊口,不料剛轉回目光就瞧見於筱踱回辦公桌前又把梁韻的作品抽了出來。我的心頓時一涼:難道真是她乾的?只見她羨慕的注視著那幅優秀的設計圖,瞅了半晌,便開始捏著衣角蹙眉,侷促不安的時而轉身望望門口,時而又瞄瞄抽屜裡厚厚的一疊作品,我的心也跟著她的舉動左右晃盪,宛如被蛛絲吊在半空的蜘蛛,望著近在咫尺的獵物,緊張得不敢舒展。
終於,於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她飛快的把手裡的圖紙對摺起來塞進了口袋。
“啊!”我驚訝的捂住了嘴巴,這——難道真的如同周涼美懷疑的那樣,是於筱偷走了梁韻的作品?
但見她埋頭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踟躕了一會兒,忽又神色恍惚的折了回去,像是有什麼念頭在她腦中天人交戰,此消彼長,輪流上風。於筱終於再次從口袋裡掏出梁韻的設計圖,開啟來摞平。
“哎,不行不行!我怎麼能這麼坑人呢!”她用拳頭敲敲自己的腦袋,搖搖頭自言自語道。
她不捨地欣賞著手中的作品,噘嘴喃喃:“唉,這回輸定了。哪天我也能設計出如此有特色的衣服就好了。”
她沮喪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把設計圖放回了抽屜,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呼,我吊起的心盤旋良久總算落回了原處:不是於筱乾的,謝天謝地!
我鬆了口氣,低頭看錶:四點十五分。距離會長所說的五點,還有四十五分鐘,空檔的四十五分鐘。
由於是在於筱的記憶裡,所以她一走,我們便無法原地久留,不得不跟著她移動。所以儘管我很想繼續留在辦公室裡等事態發展,卻也別無選擇,只能一路隨她回到家。
看來,這一條線是沒問題的了。雖然她一度有心,但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歪念,沒有鑄成大錯。
於是,我和所長退了出來,轉而前往梁韻的家。
在梁韻家的那一趟的記憶之旅,同樣沒有什麼意外發生,甚至比於筱的還要平淡無奇。梁韻和往常一樣,在成衣室裡一直待到四點半,接著去餐廳吃了點心,在四點五十分的時候收拾東西離校直接回了家。期間,並未曾去過辦公室。
而五點鐘,會長把所有作品都登記好鎖進櫃子的時候,她的設計稿已經不見了。
待我和所長出了梁韻的家門,已是東方既白。
所長雙手插兜,悠悠然的走在日出前的輕光中,也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我略略落後他幾步,伸伸懶腰,打打哈欠,瞥瞥他美好的背影,再遙遙望望天光,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居然很怡然。在短暫的黑暗散去黎明未至的交替時分,空氣中滲透著一種微妙的氣息。
我甩了甩腦袋,思緒回到正題。
近三個小時的記憶之旅,洗清了雙方的嫌疑,但最終問題還是沒能解決:梁韻的設計圖究竟落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