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個小個子的女孩子,頭上帶著一頂大帽子。那女孩子一張瓜子臉,眉清目秀,身材與荷衣相仿。
一想到荷衣,他頭一昏,又閉上了眼睛。
女孩子道:“哥,咱們走罷。他好象病得不輕。咱們過……過幾天再來。”
費謙無法,正欲轉身,卻見慕容無風坐了起來。
“大夫,你沒事罷?”他試探著問道。
“沒事,偶感風寒而已。”慕容無風咳嗽了兩聲,道:“抱歉,我無法下床。麻煩你搬張椅子過來,叫病人坐到我面前。”
他連忙找了一把椅子,道:“小敏,過來,坐在這兒。”
那女子遲疑著,滿臉羞得通紅,一步三蹭地走了過去,坐在椅子。
慕容無風漠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對費謙道:“勞架端一盆水過來,我要淨手。”
他仔細地洗了洗手,拿細絹拭淨。
“今年多大了?”他一邊拿脈,一邊問道。
女子怯生生地道:“十五。”
“把帽子揭下來。”他又道。
她的臉更紅了。垂著頭,猶豫良久,揭開帽子。
她的頭上長滿了瘌癧,連一根頭髮也沒有。
他痴痴地望著那一頭高一個,低一個,惡瘡一般醜陋的大疤,不知為什麼,思緒飄了出去,又想起了荷衣。
過了一會兒,他緩過神來,便從一旁的書桌上拿起一隻毛筆,蘸了些硃砂。將她的頭上的疤一個挨著一個地摸了一遍。一邊摸,一邊問:
“這一個痛不痛?”
如果她說“痛”,他便接著摸下一個。如果說她說“不痛,但癢。”他便用筆在上面畫一個圈。如果她說“既不痛,又不癢。”他便畫一個叉。其中有一個,她說:“又痛又癢。”他便在上面畫一個圈,又加上一個叉。
全部摸完之後,他將手仔細地洗乾淨。拿起墨筆,寫了甲乙丙丁四張方子。
那女孩連忙將帽子戴了回去。
然後他道:“將這四種方子裡的東西分別熬成膏藥。畫圈的,用甲;畫叉的,用乙;又有圈又有叉的,用丙。剩下的,用丁。一日三次,停一天,再塗。一月之內當可全愈。”
費謙道:“這頭上這麼多疤,我哪裡記得住哪個痛,哪個癢?”
慕容無風道:“一共是二十三個疤。我給你再畫張圖。”說罷,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個後腦勺,將每一個疤的位置打了個同樣的標記。
他畫的時候一氣呵成,彷彿每個疤的位置都已記在了他的腦海裡。
費謙忍不住道:“你會不會記錯?要不要叫她把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