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巖垂頭看了半天放在咖哩飯旁邊的勺子,忽然抬頭,“我先走了。”
他這次的言行都跟抽瘋似的,蕭寧跟不上這速度,“啊……好?但你飯還一口沒吃呢……”
盧巖擺擺手,一臉沉重地轉身走了。
等他走了,蕭寧才想起不管是多久回去還是要見單海鳴的事都沒說定呢,說起來盧巖是怎麼了?不說今天了,就說最近這人都不太正常。以前可都是蕭寧主動去電話,還得看盧巖愛接不接呢。現在是反過來了,蕭寧還覺著很不習慣。
捲了一叉子意麵,蕭寧跟那兒想這事兒好生奇怪,他的手機就震了震,來了條簡訊,單海鳴的。
——帶份吃的回來。
蕭寧看著對面那份動也沒動的咖哩飯,心說這倒是來得巧。
*
夏離和盧巖後來發生了什麼,蕭寧一概不知。由於換了個離得近的地方,他下班後時間充裕多了,不過要說起自己做飯,那也只有單海鳴不忙了,回來吃飯才有可能。吃了飯就待在單海鳴家裡看電影頻道,蕭寧念著單海鳴喜歡小動物,還特意每次都帶上小黑。果然每次單海鳴都興致很高地逗貓玩,逗得小黑炸毛。回到蕭寧屋裡就翻天覆地地發脾氣,讓蕭寧花好多小魚乾順帶被撓幾下才能哄回來,特別心累。
只是看到單海鳴很喜歡這個活動,蕭寧覺得還是值得的。
就算單海鳴沒空,也有吳怡時常和他煲電話粥,富太太大約是挺閒,拿著電話能說個把小時不帶消停。她問蕭寧的事多過於問單海鳴的,每次蕭寧絞盡腦汁地想說點單海鳴的近況,這當媽的就一句誰管他啊把話題繞回到蕭寧身上,那熱情勁兒,好像蕭寧才是她兒子一樣,單海鳴是買一送一的。
週末單海鳴確實沒空,而且出發去了A市邊上的小鎮看個專案,週一早上才回A市。不過吳怡一點不在乎,反而興高采烈地拉上蕭寧去逛了街。這讓蕭寧壓力很大,畢竟吳怡雖然沒有穿金戴銀,但光是手上戴的那隻玻璃種翡翠鐲都足以讓有眼睛的人看出這是個土豪,兩人臉上又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根本不會有人把他們想成母子或者姐弟。
於是當她帶著蕭寧去男裝店買衣服時,周圍服務員眼裡都帶著“我們懂”的見怪不驚,窘得蕭寧在結賬的時候搶一樣地為自己付了錢。
吳怡笑得雍容得體,“小寧啊,不要和我客氣啊,讓你破費了哈。”
蕭寧刷了卡,拎過口袋,“不是客氣,哪能讓阿姨破費呢。”
“也是,難為你有心了,幫海鳴的也給付了。”吳怡自自然然地挽起蕭寧的手,“現在你們是住一起嗎?”
蕭寧完全沒注意剛才吳怡還挑了單海鳴的衣服,這回說也說不清了,只得矇頭認下,“沒……沒有、我住他對面。”
吳怡先是有些迷惑地思考著,然後想通了什麼地一笑,“哦,原來是這樣。住的還習慣嗎?缺什麼沒有?不然我們再去幫你買點生活用品?”
在過日子中蕭寧不是很精緻的一個人,家裡可用的夠了,就沒什麼需要再買,而顯然吳怡要有生活情趣一些,她勸道家裡有點綠色植物對健康和心情都有好處,挑了兩盆盆栽,讓蕭寧給自己和單海鳴各帶一盆回去。
蕭寧倍覺困擾好笑,這和陳淑雲完全不同,充分體現出了“兒子的朋友”和“兒子的物件”這一巨大區別。他覺著如果自己是個女的,吳怡肯定還得帶他去美容院做個SPA什麼的。
不過吳怡確實是個很會聊天的人,無形中就和蕭寧關係親暱了不少,一會兒問蕭寧怎麼不學個駕照,一會兒說單海鳴其實有點體熱。說著說著,蕭寧也動了買個煲來燉湯的心思。
他想著單海鳴就算他再怎麼自我,應酬也是有的,至少蕭寧就見過好幾次單海鳴晚歸的,再說以前那樣作,必然傷過胃,年輕的時候是肯定不顯的,但如果一直不注意,積累多了鐵定會出問題,顯然食補是個好方法。
這事兒蕭寧不好意思跟吳怡提,只等和吳怡分了手才去商場買了個紫砂煲和保溫桶。週日查了菜譜去買了鴨子和配料,晚上煲上,燉一晚上剛好。紫砂煲就是這點方便,蕭寧可沒辦法像吳怡那樣專門騰出時間來看火,做飯對他來說不可能是消遣。
但當他早上爬起來開啟蓋子時,濃郁的香味一下擊中了他,那種香味已不僅僅只喚起嗅覺和味覺,更像一隻慢悠悠的調子,滿足慵懶地敲開了一天的生活,暖得蕭寧有幾分不知所措。
小黑也醒了,扒拉著主人的小腿,叫喚著肚子餓。
蕭寧吸吸鼻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