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大家都只記得她愛玩笑,能淘氣,卻鮮少有人知道她內心的苦處,幸好她天生胸襟豁達,有些事兒氣過就算了,並不總放在心上。
湘雲吃了點什錦桂花糕,對寶玉笑道:“愛哥哥,咱們好些日子沒在一起了,你有什麼新鮮玩意兒沒有?”寶玉笑道:“自然是有的,你猜猜?”湘雲最恨人吊她胃口,急道:“愛哥哥,你快說啊!”寶玉還只管逗她,寶釵笑道:“寶兄弟一見雲妹妹,就格外淘氣起來,是這樣,前幾日,三妹妹想起開個詩社,你參加不參加?”湘雲是最愛湊熱鬧的,也愛寫詩,便拍手叫好:“這個主意好,我雖然不是最好,也一定要參加的。”黛玉笑道:“你們只管瘋去,我可不敢獻醜。”
探春笑道:“瞧林姐姐這話,她說不敢,我們也只好散了。”湘雲笑道:“林姐姐真真掃興,你若不參加,我天天煩你去!”黛玉笑道:“你只管來,我不叫你進門便是了。”湘雲笑道:“你不叫我進去,我就喊,看你睡得了覺麼?”黛玉攤手道:“這麼說我還非參加不可咯?”大家都笑道道:“總算明白過來了!”林黛玉向賈母道:“老祖宗,你倒是說說話,這些人合著起來欺負我!”賈母對眾人笑道:“都聽著,別欺負林姑娘。”大家都笑了。迎春因不善作詩(這點正好與賈迎春一致),所以並不太答話,只和惜春小聲咀嚼些閒話。
姐妹們商量了一會兒,便到了午飯時分,大家又陪著賈母吃飯說話。直到賈母說倦了要睡覺,眾人方散了。鳳姐正要回屋,眾姐妹卻將她拉住,要任命她做什麼“監社御史”。鳳姐心中明鏡似的,哪裡是要她做什麼“御史”,不過是哄她資助些銀兩罷了。不過老太太素日疼姑娘們,鳳姐也不在意這幾個銀子,嘴裡雖抱怨幾句,也少不得做個人情,一來姐妹們高興了,二來也可討老太太的歡心,何樂而不為呢!眾人見鳳姐答應,更是笑逐顏開,放心地準備詩社去了。
探春請大家去秋爽齋商量詩社事宜,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商量得有滋有味,尤其是湘雲和寶玉,簡直瘋了似的,大家都只笑他們痴傻。迎春心裡想著整治屋裡那一群刁鑽婆子的事兒,下意識地籠了籠腕上的鐲子,忍不住笑了。大家商量了一回,湘雲聽說上一次是探春做東,便搶著道:“這次必要由我做東,你們不準和我搶!”眾人笑著答應,大家方散了。湘雲隨寶釵回蘅蕪院歇息,兩人晚間又定了十二首菊花詩題,不必細說。
且說迎春回了綴錦樓,司棋和繡橘迎進屋裡去。迎春去了釵環首飾,令她們收好放在首飾盒裡,卻單單將那對鏤空嵌珠手鐲隨意放在梳妝檯上。迎春又換了一身衣裳,便出去尋小丫頭玩耍去了。小丫頭都有些驚奇,迎春平日只喜歡讀書,和她們玩笑是少有的事,一時間都有些拘束。迎春笑道:“你們幹什麼呢?”小丫頭們回道:“我們編花籃呢!”一說編花籃,迎春便想起了寶釵的丫頭鶯兒是最會編花籃的,還因為這個惹起好一通事來。迎春因笑道:“你們也教教我罷!”小丫頭們最初有些不信,看迎春不像是開玩笑,又知道迎春和氣,便都爭著教她。
一會兒,迎春的奶媽來了,因迎春換了衣裳,又和小丫頭們玩笑,並沒有看見她。她見一群小丫頭只顧玩笑,便罵道:“小娼婦們,只顧淘氣,不進去伺候姑娘!”一個小丫頭正要說姑娘在這裡,迎春示意她不要說話,小丫頭不解何意,倒是有個伶俐的丫頭,對迎春的乳母喊道:“奶奶好,我們姑娘不在!”迎春對她笑著豎起大拇指,心想:“這丫頭倒聰明,以後要好好培養一下。”小丫頭吐吐舌頭笑了。迎春的乳母依舊進去了,司棋和繡橘在外間做針黹,見了她都不願搭理,那乳母便罵:“你們瞎了眼,見我來也不倒茶!”司棋冷笑道:“我們姑娘不在,您老還是回吧!”迎春的乳母口裡道:“你們只管哄我,我偏要進去瞧瞧!”說罷拄著柺杖進去了。司棋繡橘只在外間待著,接著做針線。
一會兒迎春的乳母便出來了,只嘟囔著“姑娘果然不在”一些不要緊的話。司棋冷笑道:“奶奶只說我們誆您,姑娘可在麼!”乳孃乾咳了一聲,一聲不響便出去了。她剛出屋,司棋繡橘便進裡間檢視,果不其然,這膽大包天的刁婆子見屋內無人,將那對鐲子順走了。
迎春見那婆子出去,才離了那些小丫頭,自己進屋去。回到房內,司棋繡橘立刻道:“姑娘,現在怎麼辦?”迎春笑道:“我自有辦法。”便叫司棋過來,向她耳內說了幾句,司棋點點頭,匆忙出去了。
7、第六回 。。。
且說司棋出去後,跟著那老媽子到了園子後面的一扇小門。守門的正是司棋的表哥潘又安和其他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