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電站的複雜程度一般人是不瞭解的。
一個核電站,包含了一百一十多個子專案,三百六十多個系統工程,光設計圖紙就高達近四十萬份,這是一個複雜巨大的工程。
一般來講,一個核電工程光是專案立項就需要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加上建設週期,十年是一個比較可靠的數字。
萬寧這邊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時間這才開始動工,這已經是極快的速度了,這是因為絲克達有著成熟的團隊和技術,而國家也需要技術的進入,開了方便之門。像太子島那邊,現在已經在澆鑄基礎了,那裡不需要向誰申請,張興明點頭就行了。
當然,建設不等於執行,建設好之後,還需要透過原子能機構的檢查檢測,要拿到證書才能執行。
“他說什麼?”
工程指揮問身邊的翻譯。
翻譯看了一眼指揮:“他說,他要休息,有事情明天再來找他。”
指揮眼睛一瞪:“明天?今天這邊就全停工等他一個人?你告訴他不行,要休息也得把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再說。”
翻譯一臉無奈的轉頭和躺在靠椅上搖晃著的大鬍子工程師嘟嚕了幾句。
大鬍子不耐煩的回應了幾句,起來就往外走。翻譯說:“指揮,他說他不幹了,這裡太不人『性』化,條件也不好,環境也不好,工作時間太長嚴重影響了他的身體健康,他會向他們總部反應的。”
指揮把手裡的帽子一摔:“這特麼算什麼事啊?這些老外簡直太特麼難伺候了,他以前工程都是在大酒店裡搞的呀?哪裡工地不是這樣?誰家核電站建在大城市裡啊?咱們住簡易房,給他們修磚房,咱們電扇都沒配齊,給他們裝空調,咱們吃大鍋飯,給他們請專門的廚師做小盤,還想怎麼的?”
翻譯攤攤手:“指揮,你和我說這些,也沒用啊,我又管不了他。”
指揮拿手指在翻譯的腦門上點了點說:“你就是個廢物,和他們一起處了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搞定,拉關係不會呀?交朋友不會呀?現在怎麼弄?全停了等他一個人?他們那些人呢?”
翻譯說:“今天有三個休息,去市裡了,另外的幾個都在工地上呢,這攤就他一個。”
指揮一屁股坐到地上,掏煙點了一根:“這特麼算什麼事呢你說,怎麼整?你看什麼?幫我想主意啊?”
翻譯被踢了一腳,抽著臉扭了半天說:“要不,指揮,你去找沈縣長吧,看她那邊有沒有什麼招,咱們這邊,肯定是沒戲,要不我削他一頓?”
指揮站起來就踹,翻譯靈活的閃開了,指揮說:“瞅你那腦瓜殼子,還削一頓,你打得過啊,像個雞崽子似的,你去找他去,好好說說,我去給沈縣長打電話。”
其實國內有個奇怪的現像,重大工程,你去工地上轉一圈,幾乎全是北方人,東北人特別多,不管是建設還是公路鐵路,都是這樣。而南方人大部分都在創業致富,都在開公司辦廠子。
指揮大步流星的走回辦公室,拿起電話打。
“喂?我是雲嶺工程部付大魁,我找沈縣長。喂,沈縣長啊?有個事跟你說一下,現在遇到這麼個情況,有個老外工程師,嫌咱們條件不好工作時間長了,甩手不幹了,說要休息,休息夠了再說,這,你看怎麼整?”
沈韻秋眉頭一皺:“嫌什麼條件不好?不是專門給他們建的房子裝的空調嗎?嫌請的廚師做飯不好?”
付大魁扭頭問跟過來的翻譯:“他嫌什麼條件不好?”
翻譯『揉』了『揉』鼻子:“他要喝啤酒,我說工作時間沒有,他就翻臉了。本來就沒有啊。”
付大魁對電話說:“沈縣長,你聽著沒?那老外工作時間要喝啤酒,咱們工作時間哪能喝酒?就不幹了,你看這事怎麼弄?”
沈韻秋說:“去把他們頭頭叫來,我跟他說。”
翻譯小跑出去,到工程指揮部專為捷克專家準備的辦公室裡把捷克方面的負責人喊了過來。
“哇特?”負責人一臉懵『逼』。
付大魁把電話遞給翻譯:“你直接說。”
翻譯對捷克負責人比了個稍等的手熱,對電話說:“沈縣長,他來了。”
沈韻秋說:“你問問他叫什麼,什麼職務。還有那個人叫什麼是什麼職務。”
翻譯問了一下,說:“他叫卡夫卡,是前期施工負責人,那個裝『逼』的叫貝恩索,是安全分析員。”
沈韻秋說:“你問這個卡夫卡,問他知不知道現在是給誰工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