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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姥姥的家

在四道河那邊成家了沒回來,四叔,六叔也出去單過了。

話說東北農村許多地方的命名都是頭到溝子,二道溝子,頭道河子,二道河子這種。也不知道是誰,按什麼規律排的,從哪起的頭。

“爸我回來了,身體怎麼樣?”老爸進了屋把扛著的包放在炕邊,把米麵拿出來擺到炕桌上,邊問候坐在那裡抽菸的爺爺。“死不了。”爺爺翻動了一下眼睛,掃了放在炕上的米麵一眼,說:“這點東西還拿回來幹哈?不夠一口的。”

米和麵確實不多,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麵,但在這年代是紮紮實實的好東西。

東北的山區大部分地方都不產稻或麥,由其是張興明家這種大山區,這個年代更是有錢都沒地方買,何況沒什麼錢。張興明家在城裡吃飯靠本,那時候是限量供應,媽媽戶口又在農村,根本沒有糧份,就這點東西還是從嘴裡省下來,再從工友朋友家裡勻出來的。

爸爸對爺爺的話也不在意,必竟是自己的父親,自己心意到了就行了。

“二哥呢?”爸爸把包東西的布折起來拿在手裡,問爺爺。

“忙著呢,沒空搭理你。”爺爺低著眼眉抽了口煙,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爸爸就沒再言語,領著張興明出了門,從頭至尾爺爺連看都沒看張興明一眼。

走到院門口遇到了張興明的二大娘,到是笑著說了句:“慶芝回來啦,這是大軍吧?”爸爸點點頭,應了聲:“這是老二,大軍沒來。”

然後錯身而過,張興明跟著爸爸順車道下坡過橋,出了村。(前面忘說了,車道是指牛車)

過了河,爸爸把張興明抱起來放在肩膀上,爺倆向姥姥家走去。

張興明上一世對爺爺就沒有任何印像,就記著應該是在今年冬天,在地邊打過哥哥一柺棍,讓姥姥罵了半天,在明年夏天摔了一跤就過世了。到是聽媽媽說起當初爸爸剛轉業回來,媽媽懷著哥哥,兩人就在張家堡,冬天,媽媽想吃幾個土豆二大娘不給,想和爺爺家裡借個鍋二大爺和五叔都不讓借,所以這一世回來,張興明心裡對他們也就沒了什麼念想(想法),不來往就是。

“爸爸,咱再不去送東西了哦,有東西都給姥姥就行了。”

“那是你爺爺,能不給嗎?再不好也是爺爺。”爸爸舉手拍了張興明屁股一下說。

“明年就沒了,以後不用送了,省得還討不到好。”張興明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爸爸站住,把張興明從肩膀上拿下來照著屁股就幾下子:“胡咧咧啥?有這麼說老人的嗎?以後別瞎說,聽著沒?”張興明揉揉屁股,點了點頭。

爸爸嘆了口氣,抱著張興明繼續走向姥姥家,只是人顯得沉悶起來。張興明知道爸爸是最有孝心的人,肯定心裡不好受,但也沒辦法。

回到姥姥家,姥爺在地裡燒茬子,姥姥已經在做飯了,哥哥拿著一根頭上冒著火的柴禾在院子裡揮舞,張興明一捂眼睛,哥啊,老爸心情正不好啊,你這是撞槍口上了。果然,爸爸把張興明往地上一放,過去抓過哥哥來搶下柴禾扔到一邊,揮手就是一頓胖揍,哥叫的那個慘哪。

還好姥姥出來喝住了爸爸,結束了哥哥的這頓“大餐”,哥哥揉著屁股跑菜地裡找姥爺去了。

晚上吃的雜魚醬,肉燉茄子幹,張興明吃的滿頭流汗,記憶中的味啊,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