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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耕 喇喇咕

出去的石頭塊,草根,由其是草根,這東西的生命力比土豆可是強大了不是一星半點,稍緩一下吃點水就茁壯成長了,會和土豆搶地肥。

一根壟,哥哥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撿石頭挖草根,後面姥爺就順著栽,然後張興明就跟在姥爺後面給栽好的芽豆澆水,水不能澆多,會爛。水是姥爺從一里地外的水井挑來的,放在地頭,張興明就拿個瓢裝了水,一個栽子一個栽子點過去,水沒了再跑到地頭去舀,小孩子腿快,來回跑也不覺得累,就是晚上睡覺特別香。

姥姥家的地就在自家房子前後,前面地要小一點,也就二三十米長,十幾米寬。房後的地要大的多,寬度就有三十米,有一百多米長。地裡也不只是種一種東西,這個又不能賣錢,只是種出來自己家吃的,就要根據自家的需求調整,把地分成一塊一塊的,種上不同的東西。

人多手快,半天功夫土豆就栽好了,中午吃了飯,都睡了一會兒,緩緩勁兒,下午還要種苞米,就是玉米。

種苞米則是用種子了,種子一般是前一年就選好的,種的時候要先用水泡好,這樣容易出芽,種的時候先是用腳尖在壟上踩出一個坑,有五六厘米深,然後在坑裡放上三四粒苞米種子再用土蓋住,熟手也就是手一扔腳一抹的事,生手則要鼓搗半天。

栽土豆一般是不讓孩子參和的,種苞米則剛好相反,主要就是孩子們的事,一到種苞米的時候,滿地裡都是孩子,挎著個裝種子的小筐,一蹦一跳的埋種。

張興明還記得一件事,有一年五叔家裡的小妹去地裡種苞米,為了快點種完和小朋友玩,一個種坑裡放了一把種子,倒是快,一挎筐種子沒幾下就完了,五叔就納悶,心想這孩子也沒這麼撒冷啊,咋種這麼快呢,跑地裡一看,一塊地就種了幾根壟,一個坑窩裡差不多放了二十幾粒種,當時是哭笑不得,只好挨壟把種起出來重新種過。那時候可不少小孩子這麼幹,女孩子還沒啥大事,頂多罵一頓,男孩子就免不了一頓暴打,打的爹一聲媽一聲的。

哥哥在前面挖坑,一會用手,一會用腳,偶爾還蹲在地上研究點什麼,張興明就挎著小筐跟在後邊埋種,姥爺跟在最後點水。後世種地全是灌溉,抽水機一上,或是灌壟,或是舉著管子噴淋,哪像這時候這麼費勁,一個坑一個坑的點,不但累,也耗時。但是沒辦法,窮啊,幸好姥姥家這裡水源還不是什麼問題,最遠也不過一里地,有些地方水源離地幾公里,光挑水澆地就得幾天,還得起早摸黑的幹,萬一慢了種子就死了。

“看,這是啥?認識不?”哥哥舉著一個地喇咕跑回來給張興明看。

張興明瞄了一眼,說:“喇喇咕。”回頭衝姥爺喊:“姥爺,地裡有喇喇咕。”這玩藝兒和蚯蚓一樣生活在淺土層,都能翻土,排洩物都能肥地,但是蚯蚓可以幫助莊稼生長,這玩藝卻是專吃莊稼跟的,是害蟲。平時其實很難抓住這東西的,因為地是新翻的,它才會跑到地面上來。

哥哥看了看手裡的地喇咕,就要扔掉,張興明說:“別扔,回去餵雞,這玩藝多了咱就沒有菜吃了,它吃菜。”哥哥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張興明,說:“就和那青蟲子一樣唄?”張興明點點頭,說:“對,害蟲,要弄死。”

哥哥低頭左右前後的看了一圈,說:“看著好幾個呢,這玩藝兒鑽的可快了,咋抓呀?”原來他剛才不時的蹲在那研究一會,就是看見這東西了,在那等著抓呢。

姥爺走過來,看了看哥哥手裡的蟲子,說:“哎呀,大麼大個,不好弄嘍,今年這菜要遭殃啊。明兒個打點藥吧,去買藥。”買藥要到大隊去,順著公路要走十七八里地。

張興明站在那想了半天,好像記著這玩藝兒是向光的,就問姥爺:“姥爺,晚上電燈能扯到地裡來不?”

姥爺伸手摸了摸張興明的頭頂,笑著說:“扯燈嘎哈?莊稼晚上不用照亮,它不動喚。”

張興明指著喇喇咕說:“這玩藝兒,晚上燈一照,它就鑽出來了。”

姥爺就讓姥姥帶著張興明和哥哥種苞米,他收拾一下到小隊找人去了。擦黑的時候小隊的電工過來,幫著從屋裡扯了個燈頭到地頭,收了五毛錢。

晚上吃過飯,天黑了,姥爺把扯到地頭的燈頭用根杆子支起來,離地面一米多高,擰上燈泡,一家人就坐在後窗臺上看著。其實姥爺未必就相信安個燈喇喇咕就會自己鑽出來,全當是陪著孩子玩了。

動物趨光性這個本能其實是無解的,燈點上一個多小時,地面上就開始有動靜,不像白天鑽的那麼快,不過還是一會一個鑽出一堆來,聚在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