唄”哥哥把自己拿著的那根小棍撿起來,又去捅長紅胳膊。
“水太涼了,咱們去堡裡玩吧,喊我小哥他們去打雀兒(鳥,東北發巧音)”
“要不去撿洋辣?(一種附在樹枝或草杆上的昆蟲,學名不知道叫什麼,幼蟲期有花生米大一個類似鳥蛋狀的殼,長成後破殼出來,身上有刺,手背碰到會有刺痛感,在炭火裡燒著吃特別香。辣讀二聲)”
“嗯,我知道哪多,不過我得多分點,要不不領你去。”長紅家在這裡,佔著地形熟的便宜,開始講價。這東西女孩子一般不敢去弄,真疼啊。
“那不行,俺們還兩個人呢,頂多一家一半。”
長紅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好吧,我領你們去,你們採,完了一家一半。”
哥哥看了看張興明,又看了看長紅,張興明眼看著他吞了口唾沫。想了又想,哥哥點頭同意:“好吧,走吧,一半就一半。”張興明心裡苦笑,老哥為了點好吃的把自己賣了,估計弄回來還不夠他一個人吃的,上一世就沒少發生這樣的事,兩個人抓刀螂(螳螂)螞蚱啥的,幾乎都是哥哥一個人吃了。
三個人離開河邊,長紅領著哥倆穿過菜地,向西山走去。
穿過一片松林,過了一個山彎,眼前山坡上全是一人多高的灌木,這季節灌木剛返綠冒芽,還沒出大葉。
然後哥倆就踩著腳下厚軟的枯草落葉和新發出的嫩草,在灌木堆裡開始尋找。那小東西的外殼上一道白一道灰的花紋,在還枯黃的樹枝上附著,仔細點到是不難找。
長紅在灌木林邊上找,怕鑽林子刮壞衣服,哥倆鑽在林子裡找。聚精會神做事時間過的是最快的,沒一會兒太陽就到了頭頂了,哥哥看了看天,有點想繼續找,可是又想回去吃飯,皺著眉頭想了想,對長紅說:“回家吃飯吧,下午再來找,晚上再分。”
“不行,先分,下午找完了再分。”鍾長紅馬上反對。
哥哥想了想,問張興明:“二明你找了幾個?”
張興明看了看:“七個。”
哥哥用手在衣兜裡掏了掏,拿出來給長紅看:“我這六個,二明那七個給你吧,我餓了,回去吃飯了,下午再來。”然後對張興明說:“二明你把你那七個給她。”說完向林子外邊一鑽,往回家走,嘴裡喊:“快點,我姥喊吃飯了,慢了姥拿笤帚疙瘩揍你了噢。”
張興明不用想就知道他兜裡肯定要比七個多的多,把手裡的七個遞給長紅,鑽出林子跟著哥哥往家跑。
長紅在後面追:“大軍子你耍賴,我要看你兜。”
跑到姥姥家門口,哥哥站住腳,手往欄門上一搭,說:“我耍什麼賴了?多的都給你了,不信你過來看。”
長紅跑過來上哥哥兜裡掏,四個兜掏遍了,只有六個,有點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哥哥,扭頭回家了。
張興明問:“你弄了多少?”哥哥白了他一眼:“六個唄。”轉身進了院子。
飯菜已經擺到炕桌上了,姥姥正拿開水溫酒,張興明脫了鞋爬到炕裡坐下,看看桌上,肉燉茄子幹,這是昨晚剩的,新燉的土豆酸菜,一碗辣椒醬,玉米餅子,二米乾飯。(大米和玉米碴混在一起煮的飯)
吃了兩口,哥哥還沒進來,姥姥喊:“大軍,進來吃飯。”
哥哥在外面答了一聲,張興明爬到窗戶那往外看,哥哥正蹲在欄門那從地上撿什麼呢,看來剛才為了應付長紅的檢查,他把多出來的洋辣都扔到欄門邊了。等哥哥進來爬上炕,果然小兜鼓鼓的,估計得有二三十個。
吃過了飯,哥哥跑北炕去搬火盆,姥爺急忙伸手接過去:“你能搬動?別摔爛了,你整這玩藝嘎哈?”邊說著邊把火盆放在南炕上,往炕裡推了推。火盆就是一個黃泥燒的敞口罈子樣的東西,外面用鐵絲錮了幾道,東北農村家家都有。冬天的時候,把灶坑裡燒的正紅的炭火用鍬裝到火盆裡放在炕上取暖用,小孩子就喜歡在裡面燒東西吃,土豆地瓜螞蚱啥都燒。
“哥要燒洋辣。”張興明靠在炕琴上說。
“弄那玩藝了啊,行,姥爺給你弄火兒。”姥爺說著話去外屋,不一會用鍬從灶底裝了火紅的炭火進來,倒在火盆裡,屋裡頓時一股熱流湧動。
哥哥爬上炕,爬到火盆邊上,看著張興明眨了眨眼睛,說:“你太小了,不會弄,我給你燒啊,你看著就行了。”張興明笑了笑,哥這貪吃佔小便宜的勁來了,點了點頭。
於是哥就高興了,把兜裡洋辣掏出來放在炕上,張興明一看,足有三四十個,挺大的一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