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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活捉傻狍子

了緊說:“有幾年沒打嘍,這傢伙跑的太快了,打它全看運氣,現在沒有快槍根本打不到,洋炮轟不著,有追它的時候還不如去挖獾子呢,那玩藝還有點準。”

洋炮就是老式散彈槍,有點像第一代熱武器,就是八國聯軍進bJ的時候用的那種槍,從槍口填火藥,填完藥塞團紙,再用纖子捅實了,把鉛砂從槍口灌進去,用牛皮紙封住槍口,不過不用像第一代槍那樣從後面拿根香點火,而是在槍的後部扳機上方有一個搖臂,俗稱狗頭,開槍的時候把狗頭扳起來,下面有一個鐵的小管子直通槍裡的火藥,管子口直徑也就幾毫米,在上面裝一個火帽,有點像火柴頭,是鐵的,一扣扳機,狗頭就打在火帽上,因為撞擊打燃了火帽裡的紅火藥,也就把槍裡的火藥點燃了,轟的一聲鉛砂噴出去,能打好大一片地方,這玩藝離遠了根本沒有殺傷力,來的也慢,基本上不能用來打獵,屬於威懾性武器,用來防身自衛的。

張興明和哥哥在上一世偷偷用姥爺的洋炮打過鳥,那傢伙轟的一聲巨響,把哥倆震的一遛屁墩,結果那鳥已經不能吃了,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鉛砂,扣都扣不出來。村裡還有一個住戶,自己把洋炮弄走火了,直接轟自己臉上了,連醫院都沒去,就讓媳婦把鉛砂扣出來完事,落下半臉的麻坑,可見這玩藝的殺傷力有多唬人。

姥姥在灶坑裡填了點火,鍋裡填上水,姥爺拿出刀,又拿個盆,開始殺狍子,其實和殺豬差不多,殺一刀放血,然後剝皮抽筋去內臟,再摘腿去頭,把身子分成幾塊掛到房簷下,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

姥爺把狍子皮鋪在雪地上,然後收拾內臟,姥姥去窖裡掏了些土豆回來泡在水裡去皮,準備一會用來燉狍子肉,張興明和哥哥就蹲在邊上看著。

收拾好了,姥爺站起來拿鍬把沾染了血的雪鏟起來隔著帳子(很高的柵欄)揚到菜地裡,然後把盆端進屋,姥姥把切好的土豆放到鍋裡,開始切肉,邊切邊說:“心肝肚給慶芝留著,他愛吃。排骨也留著,讓慶芝拿回去給桂欣嚐嚐。”“肉也留一半給他拿回去。”姥爺說了句,把心肝肚拿出來用細繩繫好拿出去掛在房簷上,把排骨剃出來也掛出去,現在外面有零下三十幾度,一會就凍上了,一冬天都是鮮的。

張興明就感觸,見一次肉多不容易啊,總共這麼點東西,幾句話就全給了爸媽了,父母都是偉大的啊。

“姥,姥爺,我要吃排骨,還要吃多多的又。”張興明拿出孩子的態度撒嬌,又捅了哥哥一下,哥哥不明白啥意思,不過馬上就跟著喊起來:“我也要,要吃老多老多的又。”

姥爺就笑,說:“兩個小傢伙饞嘍,好,讓你們吃夠。”

“把又全燉了唄,給我爸留點下貨就行了。”張興明馬上順杆就爬,被姥姥在頭上拍了一下:“你能吃完那麼多啊?”

最後還是給爸爸留了半扇排骨半扇肉,剩下的放到鍋裡,骨嘟骨嘟燉了起來,不一會肉香就充滿了屋子。

臨近春節的時候爸爸終於扛著大包來了,米麵油,棉鞋,哥倆的新衣服(由大人衣服改制而成),還有四條帶魚(海刀),一盒一揸(把手伸開,從拇指尖到食指尖,有十幾厘米)多長的基圍蝦,還有張興明小時候最愛吃的蝦片,紅紅綠綠的一大盒子,還有一臺收音機,十幾節一號電池。(廠裡每年冬天分肉,雞蛋,米麵油,魚,蝦,白菜,蘋果還有梨,一直到現在還有分)看到狍子肉,爸爸感嘆:“多少年沒吃過這東西嘍。這誰打的啊?爸你還能打到這玩藝?”姥爺嘿嘿一笑,說:“可不是我打的,是你倆兒子打的。”

哥哥立刻挺起胸脯:“我打滴,我能行不?”張興明翻了個白眼。

“行啊大兒子,說說你怎麼打的?”爸爸不生氣的時候還是挺平易近人的,抱起哥哥問。“我看著它了,用褲帶把它綁上了,姥爺扛回來的。”哥哥表功,爸爸就明白了,問姥爺:“跑冰上了吧?這玩藝一上冰就不能動了。”姥爺哈哈笑起來。

“咋不把三兒帶來?”姥姥問。

“太小了,這倆就夠你們嗆了,俺們知足了。”爸爸脫了鞋上炕,把腳伸到被子裡暖和,踩著雪爬山,鞋裡都凍上了,姥姥把鞋拿去放到灶坑邊烤。

張興明爬到炕上,捧起收音機研究起來,天蘭色的殼子,有紅磚那麼大,上一世這臺收音機可是姥姥姥爺的寶貝,直到93年大女兒降生的時候,姥姥姥爺住在爸爸媽媽家裡還在聽呢。

“別瞎鼓搗,弄壞了沒地兒修去。”爸爸喝斥張興明。張興明抬頭看看老爸,一撇嘴,手裡不停,扭來扭去,收音機發出哧哧啦啦沙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