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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選礦廠職工住宅樓七、八、九、十,四棟樓已經基本完工,廠裡定的是83年開春通電分房,張興明早早的鼓搗老媽讓老爸去占房,分房這事吧,永遠是供不應求的,張興明家上一世的房子就是這麼提前硬佔的,不然肯定沒份。上一世張興明家在七號樓,孫爹家在八號樓,這一世兩家搶到了一起,而且,在張興明的特意安排下,住到了那洪飛家對門。這四棟樓,每棟都是隻有四樓口才有三室的房子,其他三個樓洞是二個二室,二個一室,而四樓口是兩個三室,一個二室,是給領導準備的,張興明讓二哥佔了個三居室的,自己家和上一世一樣,佔了個二居室的,然後兩家沒等通電就搬了家,張興明就等著做那洪飛的鄰居了。
那時候分房強佔的比較多,住進去了廠裡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不再追究,只要有資格就沒問題,再說占房的一般都是一樓,高層也爬不上去,而領導是不會住一樓的,即然有資格分到房為什麼強佔呢?一是戶型,你佔了一個三室,可能就有一個被分了單室,可是你不佔,你就有可能分到單室,那時廠裡可不考慮你幾口人怎麼住,二是房少但有資格的人多,一批樓房總共二百多套,但廠裡有資格的可不止二百多人,五六百上千都是有的。
83年開春的時候,那洪飛家如上一世一樣搬到了張興明家隔壁,張興明還美其名曰幫助同學跑人家蹭了頓飯。
83年4月,駐紮在工字樓的工程兵全團遷到新營房,復員了一批老兵,張興明交好的這幾個全在復員名單裡。張興明挨個和幾個叔叔告別,眼淚流了一次又一次,張叔叔把隨身的口琴送給了他,金叔叔最後一次教他打拳,叮囑他要堅持練,並留了家裡的通訊方式,說可以寫信。
那時候朋友一別從此再也見不到的事太多了,時代亂,交通不便,通訊不便,也沒有辦法,後世的時候經常有尋友幾十年,滿頭白髮再次相見抱頭痛哭的事情,那個時代的友誼,不是後世那種天天喝酒打牌的朋友能夠理解的。
5月份,閒了幾個月的二哥開始呆不住了,他已經養成了忙碌的習慣,這下天天閒著和一群社會青年混在一起抽菸喝酒罵人打架覺得非常沒意思,在心裡,他已經知道自己不再是和他們一樣的人了,這種不一樣不是瞧不起誰,而是對自己的真實定位。
而且,雖然收購不幹了,張興明還仍然讓他給那幾個哥們發著工資,這讓二哥有點不理解,不過仍然按月發了出去,沒拒絕張興明的要求,不過,這麼光出不進,雖說不差這點錢,也讓二哥有點難受,而且大傢伙都這麼閒著也不是個事,慢慢怕人心就散了,於是就想再幹點啥好進錢。
不過這段時間,二哥也是有成績的,以前和趙廠長家的三子趙志邦只是來往,但沒有深交,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趙志邦已經成為二哥的好哥們了,這是張興明樂於見到的結果。
同樣,這段時間,張興明也在考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二哥過來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想了好久,但還是沒有做出明確有決定。
“二明,”二哥進來直接進了張興明和哥哥的臥室,弟弟小跟著爸爸媽媽住另一個屋,這時候張興明家這塊的房子還沒有客廳,只有一個一米多寬的走廊連著臥室和廚房衛生間。
“想什麼呢?”二哥坐下點了根菸,吸了一口問發呆的張興明。
“閒不住了吧?”張興明沒回答二哥的問題,而是反問。
“嗯,”二哥老老實實的回答:“這幾年忙慣了,這閒著不踏實,總覺得不得勁。”
“那你想幹啥?”張興明接著問。
“要不,接著弄鐵?”二哥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張興明做了個深呼吸,說:“那玩藝不能動了,而且也不能和人說咱幹過,今年是不安穩的一年,**口風可能就是大事,二哥你可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83年啊,橫掃大陸的嚴打風暴開始了,要是有人出去說這哥兩倒過鐵,會不會槍斃說不好,進去是鐵鐵的,這也是張興明搶著在82年年底結束這生意的本意。
“有那麼嚴重?這事咱不說誰能知道?”二哥有點不以為意。張興明抬頭看著二哥問:“你不是和誰說了吧?二哥,今年公安局要嚴打,罵人弄不好都得拘留,咱們弄鐵弄了這麼多錢都夠槍斃十次了,你可別不在意。”
二哥嚇了一跳:“槍斃?”張興明點點頭。
二哥就抽菸,沒再出聲,有點嚇著了。
想了想,張興明問二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