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說:“就這院子對過,走過去幾分鐘,你們家那套是老二一早就特意準備的,一整層就你一家,等將來小毛軍結婚都夠用了,說是啥獨梯獨戶,別人上不到你那層去,安全。”
毛叔把切好的菜碼到盤子裡,說:“那可真挺好,明天過去看看,啥前搬?開春就搬唄?”
老爸手裡抓著肉吃漿,說:“開春就搬吧,這邊年前就弄好了,說是等都弄好了一起賣,就先放那塊了,裡面啥都有,你們就搬點衣服啥的就行,缺啥去店裡拿。”
毛叔說:“那樓下的房子拿出去賣唄?”
老爸搖了搖頭說:“這棟還賣啥,就留著吧,老二那是逗他弟弟玩呢,這棟就你家,我大舅哥家,完了佩蘭家,剩下的就放那,將來誰家孩子結婚啥的要用就用,賣也賣不上幾個錢,中間夾幾家外人多彆扭啊。”
毛叔點點頭說:“我看行,全住熟人是好,有啥事也不慌,家裡沒有人也放心。”
老爸把肉放下,洗了洗手,又去弄魚,說:“有啥不放心的,這後面就是政府小區,年後聽說在這門口要新加個派出所呢,再說,這一片都咱家的,光安保員都幾百個,老二說等整個開業了,天天都有人巡邏,你等著看吧,咱這片,肯定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
毛叔點點頭,說:“老二想事是周到,這名聲打出去,房子不得搶啊,這年頭找個安全地方可不容易。對了,外面那四個是嘎哈的?不是你家親戚吧?看著像當兵的。”
老爸點點頭,壓低聲音說:“中央保衛局的。”
毛叔愣了一下,想了想,說:“不對吧?這啥級別的保衛啊?就是市委書記也就是一個人吧,而且還是省保衛局出人。”
老爸說:“三級,和咱省書記一個級別,這年前去京城,也不知道又幹啥了,回來就這樣了,說是總理特批的,肯定又弄啥大事了唄,他沒說,俺們也沒問。”
毛叔發了一會兒呆,突然說:“毛軍要是也是個丫頭就好了。”
老爸奇怪的問:“咋了?”
毛叔抬手用衣袖抹了抹臉說:“嫁老二啊,這姑爺別說打燈籠啊,打探照燈也找不著啊,你說這將來得便宜誰?對了,老二是不是,和那個那個,你原來對門姓啥來著,那?和他家那小姑娘特別好。”
老爸愣了一下,哈哈笑起來,毛叔也笑,笑了一會兒,老爸說:“不知道啊,她媽也不讓問。這孩子從小就琢磨不透,你說吧,他媽腦袋還夠用,我這就是湊和活著,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精怪出來呢?有時候我和他媽說著說著,覺得像做夢似的,太不真實了。”
毛叔站直身子,認真的看了看老爸,點了點頭說:“你家啊,祖墳可能是修在咱鋼廠的煙囪上了。”
老爸呵呵笑,說:“俺家老五,不是一直想要個小子嘛,生一個是丫頭,生一個是丫頭,這不算打胎的,光送人的都三個了,還是丫頭,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說我爸的墳沒埋對勁,前年鼓搗著把我爸媽的墳給挪了,也沒和俺們說,結果你猜咋的?一生,還是丫頭。”
毛叔搖著頭說:“這人哪,一魔怔了就不知道咋好了,這跟墳有啥關係啊,要是墳沒埋對,你這怎麼全是小子?你二哥那,你家老四,你大哥,這不全是小子嘛。”
老爸站直身子呆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還真想回去看看去。這一晃啊,有七八年沒回去過了,都不知道變成啥樣了。”
毛叔說:“想回就回唄,有車有人的,再說了,我要是你早就回去了,讓他們看看咱現在過的啥樣,看他們後不後悔,你呀,就是太厚道了,沒脾氣,親哥們該削也得削,該罵也得罵。”
事實上,如果張興明家不搬家的話,85年的時候,張興明的五叔就已經來張興明家裡道歉了,給張興明的老媽跪了一個多小時,在怎麼說也是親弟弟,老爸重情心軟,老媽看老爸的面子也沒深說,就這麼翻篇,兩家又來往了,後來還相處的挺好。必竟是血脈親人嘛。
和五叔家的關係一緩和,和二大爺家也就慢慢的走動起來,幾個親兄弟之間一直到張興明回來之前,除了二大爺去世了之外,都相處的很好,包括下一輩的堂兄弟之間也相處的很親近。
只有張興明的大爺家,因為大爺去世早,大娘改嫁,連帶著兩個孩子和這邊也很少來往,一開始偶爾大爺的兒子還會到處跑跑轉轉,後來就徹底沒訊息了,至於女兒,從來沒見過。
客廳裡工作結束,大家起來打掃戰場。
張興明拍著手來到廚房,洗了手,邊擦邊問:“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