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教父有點意外的扭過臉,認真的看了張興膽一眼,然後轉過去點了點頭,嘆了一口長氣,抬頭看著遠處說:“原來那時候,全國一盤棋,各個所那是真有奔頭,都想著早日出成果,能看著實現四化,那是真拼,國家那時候窮,可經費不少給,是真要發展,弊著勁要往前走。
後來亂了,那幾年人活的也不像個人,跟你說實話,那幾年我是真怕啊,經常外面有個風吹草動我就一夜一夜睡不踏實,有一次,我們院子裡一個女的,據說是參加過什麼教會,大半夜被另一個院子的紅小兵衝進屋拖出來,扒光了打,打了半宿,人就這麼瘋了,留下一個女兒才八九歲。”
柳教父停住話頭,站在那裡望著遠處,皺著眉頭,就這麼看著,張興明也沒出聲,站在他身邊陪著他。
半晌,柳教父出了一口長氣,扭頭對張興明說:“現在人能活個人樣了,生活越來越好,是咱們幹事的時候了,可惜好些原來的專案現在都被停了,你沒看到過,那些老教授躺在地上哭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形勢變啦。”
“我弊著出來做事,就是想走條道出來,我就不信咱們搞科研的就不能養活自己。西方國家為什麼發達?為什麼科研工作那麼好?人家的專案能變錢啊,小專案養大專案,大專案又能不斷的催生小專案,就這麼紅紅火火的走下來了,越走道越寬。咱們為啥就不行?
我是計算機所的,我就想啊,這計算機的未來寬啊,為什麼就不能產業化呢?在國外搞這塊的哪個現在不是億萬富翁?咱中國人比歐美人差?王安一個人推動了整個產業幾十年,說明咱中國人不差啊。我就這麼出來了,如果我成功了,那其他的研究所是不是就有了方向,人得先活,然後才是有目標的活,對吧?”
張興明說:“對,要求所有人勒著褲腰幹四化不現實,人得能活下去,才能談到做事。你這個想法讓我敬佩,也完全贊同,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說,你是對的。
明天是什麼樣咱們不知道,但明天自己要幹成什麼樣這個可以自己決定,咱們先把路走出來,然後扶幫帶嘛,扶一批幫一批帶一批,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成立個投資公司,專門給國內的這些大小專案投錢,總有成功的,這家公司到時候也由你來管,咋樣?”
柳教父衝張興明比了比大拇指,說:“行,這事我幹,不給工資都行。”
張興明笑著擺了擺手,說:“柳叔,我讓你在中關村那邊弄塊地,其實就有這個打算。我想著在中關村那邊建個園區,咱們總部,基礎實驗室都在那,然後,我想把這個園區規劃成科技孵化園,只要有專案,有技術,咱們提供地方,提供資金,讓他們發展,成了搬走,不成換專案繼續幹,咱們國家不缺有想法有才華的人,缺的是機會,我相信,到時候,會有大批的新專案新技術從咱們手裡成功的,哈哈,到時候,你就是中國新科技的教父了。”
柳教父一拍巴掌說:“這個主意好,這個名字也起的好,孵化園,高新科技的孵化器,這是留芳百世的大功德啊,到時候,咱們國家整個科技的發展肯定是縱馬揚鞭啊,哈哈,好,這個可以讓中科院進來吧?讓他們拿地佔一股,咱們也搞搞股份制,當然,肯定是你說的算,這個功勞誰也搶不走。這種方式的園區,如果讓中科院佔一股的話,操作起來就更容易了,這就是國家級的大專案,政策啊待遇啊,對咱們以後的發展有利。”
張興明說:“這個可以,你不說我也會跟你說,但是咱們必須絕對控股,說實話我對國內的科研官僚真的一點好感也沒有,好多事情是毀在他們的鼠目寸光之下的。”
柳教父伸手摟住張興明的肩膀說:“這不用說,我比你瞭解的多,放心吧。做事難哪,有些問題是歷史性的,想解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總會好起來的,想想前幾年的日子,再看看今天的日子,咱們國家會越來越好的,我深信這一天不會太遲。”
張興明點了點頭,說:“是啊,好日子啊。我對國家的發展是非常,非常有信心的,真的,所以我敢大把的投錢,到處投,但是咱們也不得不說,在發展的同時,事情也不少,問題也不少,我算是幸運的,起步早,那時候還沒有太多陰暗的東西,等到這些東西出現的時候,我已經站起來了,夠硬了,哈哈,但是,咱們現在得步步小心啊,我為什麼堅持獨資,最次也是控股?先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咱們不陰暗,但做事不妨先想想陰暗的東西。”
柳教父點頭說:“你才幾歲,我吃過的鹽比你過的橋都多,這話還用你說,不容易啊,國情國勢這個東西,只能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