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巴蜀叫天府之國,老百姓活的確實悠閒,這邊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玩,從城市到農村到處都是麻將館,走到哪都是隨時聽到麻將聲,大街上壩子裡,支起桌子就搓。
04年的時候張興明就看到過在派出所門口支桌子打麻將的,一把輸贏都是百來塊錢,警察還站在一邊看著支招。要知道在東北打個五毛的都要被抓賭罰款的。像不像兩個國家?
張興明正打量少年郭永紅,郭永紅身後又冒出一張汗漬漬的小臉來:“哪個嘛?”看著張興明。
張興明看了她一眼,能認出來這就是吳豔,郭永紅的同學閨密,在郭永紅家裡吃住了幾年,算算時間,正是這個時候。
03年認識她的時候已經是個大老闆了,做針織品的,自己生產自己銷售,但那時她對郭永紅並不太友好,覺得郭永紅窮,怕借錢,也不太聯絡了。
“在打牌?”張興明走上去和郭永紅打招呼,兩個安保四下看了看,就站在院門口沒動。
“你哪個嘛?”郭永紅疑惑的看著他。
“找你耍(玩)塞,看你在作哈子,么地勾唆。”張興明伸手拿過她手裡的牌捻開看。
郭永紅愣愣的看著張興明,眨了半天眼睛才問:“你是哪個嘛?你啷個曉得我也?”張興明沒答話,看向吳豔,說:“吳豔唆?啷個沒回自己屋頭哎?小學都畢業啦撒。”
吳豔一撇嘴,說:“你算哪個嘛?管得到我吖?”屋裡又走出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圍在郭永紅身邊問:“啷個啷個?爪子嘛?(幹什麼,同做啥子)”
張興明把牌遞給郭永紅,問:“你公(爺爺)不在屋頭撒?”
郭永紅搖搖頭,說:“沒得,切大爹屋頭老(去大姑家裡了),做哈子嘛?”
張興明:“考的啷麼樣嘛?初中豆在(就在)仙農讀吖?”
郭永紅低了一下頭,說:“一般,不在仙農去哪裡嘛?”
“去巴渝耍好不好?”張興明看著郭永紅說:“切吧切?(去不去)”
郭永紅睜大眼睛看著張興明:“到巴渝?你哄我喲?(騙我)”
張興明說:“走嘛,到永穿和你老漢兒(爸爸)說聲,我帶你切巴渝。”
郭永紅有點意動,她是個獨立生活了好多年的小妹子,膽子很大,而且她的性格就是憨厚型的,特別容易相信人,如果張興明不來,按照她上一世的軌跡,過幾天8月底開學之前,就會有一個外地的演出隊來這邊演出。
郭永紅特別喜歡唱歌,就跑去看,還問人家能不能帶她走,她也想唱歌,人家看她一個孩子,就隨口說行,你跟我們走吧。結果這傻丫頭真收拾了行李,真跟著人家去了,幸好遇到的不是壞人,把她送回來了。
話說這一跟一送,一個多星期,她家裡竟然沒人知道,得感謝這個年代還沒出現那麼多人販子啊。
“那你收拾一哈,這就走,等哈到永穿天都黑老。”張興明推著郭永紅進到屋裡。
還是那麼陰暗破舊,還是那張床,話說這床可是古董,2008年佔地開發的時候開發商賠給她二十萬呢。
郭永紅就開始收拾東西,吳豔跟在一邊,打量了一下張興明,小聲問郭永紅:“他是哪個嘛?真的要切巴渝啊你?”
郭永紅一邊收拾一邊轉頭問張興明:“你叫啥子嘛?”張興明上前把她裝進小包包的衣服拿出來,說:“我叫張興明,帶鑰匙,帶好錢和重要的東西,別的不要拿老。”
郭永紅攏了攏頭髮,說:“啥子不拿我用啥子撒?”張興明說:“都買新裡,這些豆不要老,對老,你戶口本本在撒?”“在。”郭永紅點點頭,去櫃子裡拿出戶口本晃了晃。
“好,鑰匙,錢,戶口本本,畢業證,還有沒有重要的東西?”
郭永紅在屋裡來回看了一圈,搖了搖頭,“沒老,還有衣服,你不叫帶撒。(不讓拿)”
張興明點點頭,說:“好,那就走嘛。”拉著郭永紅往外走。
吳豔在一邊問:“永紅,你真的跟他走了呀?不要和你公說聲?那我啷個辦撒?”
張興明拉著郭永紅一直走到院子外面,等所有人都出來示意郭永紅鎖門,說:“你回你自己屋頭撒,我帶她去找她老漢兒,要跟哪個說嘛?”吳豔愣了愣,說:“那我還要拿東西撒,我東西還在裡面。”
張興明問郭永紅,郭永紅點點頭,張興明就叫吳豔進去拿東西,等了有五六分鐘,吳豔背了個大書包出來,郭永紅就鎖上大門,幾個人朝主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