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可拿來說嘴的,況且目前又是唯一的皇子,業已成年,但北堂尊越登基之後,卻為什麼只封了王,而不是冊封太子?難道……心下這樣想,未免微微一凜,忙撇開了腦海中閃過的某個念頭,卻終究不可能不知道避諱地在明處拿出來問北堂尊越,一時面上與北堂尊越溫存說笑著,思緒卻已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二百四十八。跋扈
北堂戎渡陪著北堂尊越遊玩了一天之後,才回到自己宮中,待第二日一早,北堂戎渡按時上朝,今日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事,無非就是些瑣碎而已,一時稍作處理之後,百官正待散朝,卻忽然間只見有一人手捧笏板,乃是一名御史大夫,一步跨出隊伍,上前說道:“……陛下,臣有奏。”北堂尊越高踞龍椅之上,聞言便擺了擺手,明顯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道:“……說。”
只見那人鬚髮微微呈灰色,大約有五十歲左右的模樣,躬身說道:“臣,今日彈劾楚王,寬縱門下橫行京中!上月十二,寶殄街二家商鋪被強行買佔,二十五日,因楚王平日好打馬球,青宮門人慾新修建一處馬球場,阿諛媚上,遂逼買城南糧商劉氏老宅……還請陛下聖裁!”
此言一出,頓時滿朝譁然,眾朝臣倒不是奇怪於北堂戎渡的門下會有種種劣跡,畢竟權貴中人,哪一個也不敢拍胸脯說自家屁股就乾淨,但這御史當朝直言彈劾皇子,才是讓百官驚訝的原因,北堂戎渡乃是北堂尊越愛子,一向聖眷優渥,哪個敢與他作對?偏偏今日這名御史就伸手去捋虎鬚,簡直相當於當場打北堂戎渡的臉,令其面上無光,北堂戎渡又豈會罷休?
果不其然,隊伍中北堂戎渡聽了這御史的一番話,立時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兩道凌厲的目光在那御史大夫的身上轉了一轉,突然間就微微冷笑起來,同時大步出列,手上捧著玉笏,沉聲說道:“……還有什麼,都一併都說了來,本王全一力接下了!”那御史向來為人方正,上敢諫君王之過,下敢責群臣之失,連北堂尊越都曾經被其直言諫過,平日裡頗為受人尊敬,此時見北堂戎渡狷傲不減,不免鬚髮皆張,正色道:“京中乃是天子腳下,王爺身為大慶超一品親王,陛下長子,實是應當為百官表率!還請王爺約束門下,日後不可再行荒唐之事!”
話音未落,北堂戎渡的聲音中已含了絲絲怒氣,霍然大步上前,雙手端然攏在袖內,嘿嘿冷笑了兩聲,鏘然說道:“……強佔?逼買?統統一派胡言!那兩個鋪子都是給足了銀子的,至於劉氏老宅,本王也是一個銅錢也沒有少了,沒佔他們半分的便宜,又何來‘欺壓’之說?”緊接著話頭一轉,一雙狹長鳳目直直逼視著那名御史大夫,俊美的面容上一片森然之色,低喝道:“腐儒亂國,唯恐天下不亂!於大人偏聽偏信,胡亂汙衊當朝親王的名聲,你可知罪!”
於御史聽了北堂戎渡的這一番話,頓時氣得面色赤紅,毫不退讓地當即上前一步,向上首北堂尊越說道:“……請陛下明鑑!”北堂戎渡亦是冷笑著看向那於御史,同時一面躬身朝上道:“此等不知上下,偏聽偏信之人,很該施以廷杖,以正朝廷風氣……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百官見此,不免暗地裡私語,議論紛紛,一時間大殿中只聽得一片嗡嗡之聲,北堂尊越坐在寶座之上,目色深沉,蹙眉呵斥道:“……夠了,朝堂之上,成什麼體統!”隨即把兩個人各自敲打貶責了一通,便將此事輕輕揭過,眾臣見此,明知是皇帝偏心,卻也不能說些什麼。
一時散朝之後,北堂戎渡大袖一甩,徑自揚長而去,殷知白與他一同朝外走去,一面微笑著說道:“北堂,今日你多少還是有些莽撞了……”北堂戎渡忿然哼了一聲,說道:“……這幫酸儒,本王向來最煩他們,一點兒芝麻大的事,就揪著不放,一心只想邀個剛直不阿,不畏權貴的清名!”殷知白笑道:“算了,和這些文人置氣,又是何苦來,走走走,去我府上坐坐,我那裡有一批新採買回來的舞伎,都是難得的美人。”兩人說著話,一時各自進到轎中,北堂戎渡示意旁邊一個侍衛近前,低聲吩咐幾句,那人領命,當即便帶了兩個人暗中而去。
堂下歌女舒喉,舞姬翩翩起舞,個個都是如花美貌,北堂戎渡坐在上首,與殷知白把酒寒暄,其間殷知白端杯喝著酒,忽然之間轉首看向北堂戎渡,說道:“……那於容華如今已有了數月的身孕,不用太久,就要臨產,北堂,你心中可有計較?”北堂戎渡聞言,面色不動,雙眼只看向堂下美人如雲,殷知白乃是他一派勢力的堅定支持者,在對方面前,並沒有多少事情需要隱瞞,因此只是淡淡說道:“……本王已經決定,效仿當初武帝與勾戈夫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