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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昔嵋彷彿找到了一個站得住腳,也能讓自己勉強接受的理由,立時一把抓住北堂戎渡的手臂,厲聲道:“……是那混帳逼迫你,是不是?北堂家的男人沒有什麼好東西,性情涼薄冷血不說,又風流成性,你生成這副容貌,北堂尊越那沒人倫的東西又怎麼會放過你?”北堂戎渡看她一眼,心下忽然就有些發苦,不由得澀然一笑,搖了搖頭,輕聲卻又十分明確地反駁道:“不是,他沒有強迫我,也沒有仗著武功和權勢威脅我,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胡說!”許昔嵋只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而上,渾不覺自己的嗓音已變得尖利之極,有一種近乎實質的冷冽神氣,整個人如同浸在寒冬臘月的冰水裡一般,一張傾城容顏當即遍染嚴霜,她幾不可覺地顫抖著纖細的指尖,指著北堂戎渡,聲音也好象有些喑啞和尖銳,姿容如冰似雪,厲聲道:“你胡說些什麼?你怎麼可能是自己願意的?……那混帳可是你親爹!”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他兒子,他是我爹,我跟他都姓北堂,流的是一樣的血,這些我全都知道……”北堂戎渡的神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平靜了下來,兩隻眼睛就如同明淨無波的湖水,清澈得彷彿沒有任何雜質,嘴角微微噙著一絲微笑,就好象孩子般讓人心疼的笑容,上午淡薄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投在他皎潔光滑的臉上,拖出不明顯的陰影。北堂戎渡微微抬起雙眸,目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外祖母,徐徐舒顏輕笑,道:“……是我自己願意的,他沒有逼我,我願意跟他在一起,無論他是不是我父親……沒錯,我是他的兒子,可我不是很在乎。”
“……你在說什麼胡話!北堂尊越究竟給你吃了什麼迷藥,竟讓你連神智都不清楚了?說出這種沒有腦子的話來!”許昔嵋的語氣當中透出難以抑制的震驚之意,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北堂戎渡沒有回答,只是慢慢整理了一下衣袍和頭髮,然後雙膝一矮,緩緩跪了下去,聲音似是平穩如水,卻又字字彷彿刀鋒一般劃過許昔嵋的心口,道:“孫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他也沒有給我灌什麼迷藥……他北堂尊越是我父親也好,是大慶的皇帝也好,我都不是很在意,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他是北堂尊越,他一直都待我很好,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是我北堂戎渡喜歡的男人。”
時間彷彿靜止在此時,周圍靜悄悄的,死寂一般,許昔嵋沉默著,北堂戎渡說上一句,她的臉色便陰沉一層,待到最後,一張粉面幾乎是變得鐵青,秀美的眉目間完全捕捉不出有什麼可以分辨的情緒,只有身子在微微顫抖著,突然,只聽‘啪!’地一聲脆響,一個耳光重重抽在了北堂戎渡的臉頰上,染成玫瑰色的長長指甲保養得極精緻,因為氣怒交加的緣故,將北堂戎渡的臉不小心劃出了一道半寸左右的傷痕,上午的日光中,許昔嵋盛怒之下,臉色青白,兩隻玉手微微顫抖不已,高聳的胸口被激得起伏不定,死死盯著北堂戎渡,厲聲喝道:“……我打醒你這個沒有腦子的小畜生!枉你平日裡千伶百俐,比哪個都聰明得多,如今卻竟然讓那麼個混帳男人勾了魂兒去,白白長了這麼大!他是什麼人,你知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許昔嵋說著,越發憤怒,狠狠地瞪了北堂戎渡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緊握起了拳,隨即厲叱一聲,又是怒又是嘆息,幾乎傷心欲絕的樣子,朝北堂戎渡道:“……真是糊塗東西!他北堂尊越是你爹!跟你親孃生出你來的男人!他當初害了你母親還不夠,現在又要來禍害你!這種人哪裡有什麼真情實意,落在他手裡的人,早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北堂尊越根本就沒有心,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你以為你能得了什麼結果?他只是在玩一玩你罷了!”
臉頰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楚,一絲腥甜的味道迅速在口腔當中蔓延開來,同時嘴角似乎有一縷溫熱的液體緩緩蜿蜒而出,北堂戎渡從小到大隻被北堂尊越打過幾回,卻也沒下過這麼重的手,至於許昔嵋,更是把他疼愛到心坎兒裡,連一重話都沒有說過,更不曾動過他一根指頭,但眼下,卻氣怒攻心到這等地步……北堂戎渡從未見過外祖母這樣暴怒,不覺低頭垂眼看著地面,胸口一窒,便咳了起來,他極力壓抑住低咳聲,指尖冰冷,胸口堵得就像是被什麼塞住了一樣,一口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難受之極,他劇烈咳了幾聲,既而緩慢將頭抬起來,一雙鳳目清明如鏡,灼灼看著面前的美麗女子,一字一頓地道:“沒有,他不是在騙我,我都知道的,他待我,不是說說而已……他沒有害我,從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