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旁邊,褚四、梁祖應、程益貴、韓虎、朱初六、周頂、呂三孩……人群的最後面,侯南和錢世德、丁懷遠幾個老頭也正擠在一起,偷偷地拿草棍兒在地上比劃著什麼
……
“今天,咱們就先學這八個字……”
“金章,這八個也太少了,我現在就都會念了……再學幾個”
“就是,昨天還一次學了二十個呢”
“昨天是學了一到十的簡繁兩種寫法,簡寫法十分簡單,也好認,當然是多學一些了,可咱們今天學的詞就生僻了一些,我覺得大家還是先熟練熟練的好你們放心,今天只有八個,以後可能每天就要達到八十個,漢字這東西,從來都是越學越快,越學越多的”看到眾“學生”“慾求不滿”的模樣,郭金章笑嘻嘻地擺了擺手,“所以呢,大家還是要先把基礎打好,先適用一下漢語拼音這種識字工具等大家都有了基礎,也都適應了,那就是萬丈高樓平地起,學得會越來越快的”
“這可是你說的”劉通福叫道
“我說的”郭金章點頭
“那行……”劉通福點點頭,盯著本子又繼續唸叨去了,其他人也幾乎沒有動的,就算有,也是很快地跑出去,又很快地跑回來,生怕耽誤了一點兒時間的模樣而看到這個場景,郭金章也只有不住的感嘆:
“這要是讓後世那些厭學的學生看到了,不知道得羞成什麼樣子”
……
“金章,你這字沒念錯?這真念J…iu,不是念G?”上課的地點在草料倉庫,整個牧場也只有這裡足夠一下子承下幾百名學生,當然,也只有安吉洛牧場這種規模的牧場才能有這麼大的草料庫……一般牧場裡的草料都是直接存放在戶外的郭金章一個人面對幾百個人,又要讓所有人都聽得到,雖然才只是教了幾個字,卻已經是吼得嗓子發乾,正打算溜出去喝口水,卻不妨被程益貴給攔在了身前,再看看程益貴指著本子上的那個“九”字,他卻是會心地一笑:
“按照廣東話,這個字確實是念G,可我教你們的是北京官話,在那兒,人家可是念J…iu的”
“我知道你教的是北京官話”程益貴摸了摸腦袋,“可北京人真的是這麼說的?這跟咱們也差得太遠了”
“何止是遠?北京人到廣東,連話都聽不懂,廣東人到北京,連嘴都張不開……為什麼?各地方言不同福建是如此,號稱十里不同音,出了十里地,你就像是到了外國似的……所以,我才要按照北京官話教大家為什麼?因為北京官話是現在中國人通用語言,無論是跟當官的打交道,還是跟做商人的打交道,甚至是普通的老百姓,大家都能聽得懂,至少能懂一二這種語言它接受面廣”
“咱們都是南方人,幹嘛一定要學北京話?我覺得還不如就按廣東話教”旁邊冒上來一個愁眉苦臉的華工,看著郭金章一臉的哀求
“你要想讓我按廣東話教其實也沒問題,可以咱們現在這種程度,說真的,以後就算回了國,打交道的至少也得是四品知府以上品以下咱都不稀得看他一眼……像什麼縣令級別的,我都懶得打交道說不定還能去乾清官跟那什麼皇帝說上幾句,到時候你說廣東話,人家也聽不懂啊”郭金章笑道
“行了行了,這些東西你就別吹了咱們能不能回去還是兩說呢再者,你說你教的這是簡化字,對,就是簡化字,可大清現在用的是你說的那種繁體字,就是阿貴那本《三國》裡用的那種,兩種不一樣,那不就是說,你就算教了,人家也不認?”趙大昌遠遠地瞥過來一眼,卻是依舊端著手裡的本子不放
“簡化字,是為了讓大家學著方便,寫著快捷,繁體字其實也是一種簡化字,只不過它簡化的是早之前的文字我的老師告訴我,咱們漢字,從最古老的甲骨文,也就是象形文字,到金文,到大篆,篆,再到隸、楷、行、草,寫法多種多樣,變化多端但有一點一直都沒有變,那就是漢字的演變從來都是從難懂到易懂,從難寫到易寫,從不好認到好認……這簡化字,其實就是一種創,為了讓學習的人能夠快,好的掌握各種知識才創造出來的不是為了讓你拿著它去什麼人的面前顯擺……只要它能用,它能讓你用得好,用得方便,它就是好的你管別人認不認?自己能認識,能讀得出來不就行了?你們說是不是?”郭金章笑道
“那我要是寫信給家裡,家裡找人也念不出來咋辦?”趙大昌又問道
“那就把你家裡人接到這邊兒,咱們教他”郭金章道
“算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呢,還把家裡人再接過來?”趙大昌搖搖頭,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