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寒戰,抬起頭沉聲命令:“立刻把道叔和蔣先生接來,開會!”
清晨九點二十分,保定大營。
奉命緊急趕來的黃應武抖落滿身雪花,解下大氅,順手遞給門邊的侍衛,推開門進入作戰室,不由自主停下腳步,望著臉'色'鐵青的安毅和滿臉焦慮的胡家林好一會兒,快步過去低聲問道:“出事了?”
安毅點點頭:“兩個半小時前,東北軍師長白鳳翔、旅長唐君堯、營長孫銘九將蔣委員長自臨潼劫持至西安新城楊虎城司令部,陳誠、蔣鼎文、朱紹良、錢大鈞、衛立煌、蔣作賓、陳繼承、陳調元、萬耀煌、蔣方震等盡數被扣押,密報上說,侍從室內衛組長蔣孝先、秘書蕭乃華被'亂'槍打死,西安城內的中央憲兵團被包圍繳械,團長楊振亞也被當場打死……這是密電,你看看吧。”
黃應武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抓起桌面上的電文,讀了三遍才緩緩放下,眼巴巴地望著安毅說不出話來。
安毅苦笑一下:“通知各師師長儘快趕來吧。”
胡家林點點頭走向電話機。
上午十點四十分,西安。
張學良在眾侍衛簇擁下,步入西京招待所大餐廳,見中央大員們驚慌沮喪地呆坐成一圈,揮揮手示意看管的衛兵退下,努力擠出笑容,大步上前,向被看管的一眾將領伸出大手,可是沒有一個人向他伸出手,更有甚者連看都不看張學良一眼。
張學良與幾個焦急質問的文官握握手,滿臉歉意地對大家說道:“諸位,今日之事,學良實在是迫不得已,委員長無視日寇侵佔我大好河山,一心一意要剿共,此等縱容外敵、熱衷於同室'操'戈之舉,令全國各界愛國人士和數萬萬民眾痛心疾首,我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官兵不願意剿共,群情激奮,要求舉國團結,一致抗日,讓我和楊主任能怎麼辦?
“壓制廣大官兵的愛國精神和廣大民意,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萬一釀成兵變,麾下將士隨時都會把我把楊主任打死,隨時可以乘勢將已然進入陝西的諸公和委員長打死!
“數月來,東北軍和西北軍將士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呼聲日益高漲,已經到了無法紓解的關鍵時刻,我和楊主任是天天坐在火山口上啊!在這期間,我多次對委員長進行諫諍,希望他能察納雅言以平眾怒,可是他太過固執,一句也聽不進去,我能怎麼辦?
“為了促成全國團結一致抗日的局面,也為了西安不至於發生禍殃,我和楊主任甘冒犯上作'亂'之嫌,把委員長請到新城大樓十七路軍司令部,咱們沒有別的目的,更不會企圖加害委員長,唯一要求只是促其反省,改弦更張,拋棄‘攘外必先安內’的錯誤原則,重新制定團結抗日的國策!
“諸位,事已至此,學良不願多言,這裡有一份通電,由我和楊主任領銜簽署,諸位聽完之後,如果同意,便在上面簽上大名。”
張學良掃視一圈,捧起宣言大聲朗讀:
南京中央執行委員會,國民'政府'林'主席'鈞鑒,各院、部、會勳鑑,各綏靖主任、各總司令、各省'主席'、各救國聯合會、各機關、各法團、各報館、各學校鑑:
東北淪亡,時逾五載,國權凌夷,疆土日蹙,淞滬協定屈辱於前,塘沽、何梅協定繼之於後,凡屬國人,無不痛心。
近來國際形勢驟變,相互勾結,以我國家民族為犧牲。綏東戰起,群情鼎沸,士氣激昂。於此時機,我中樞領袖應如何激勵軍民,發動全國之整個抗戰?何乃前方守土將士浴血殺敵,後方之外交當局仍力謀妥協耶?
自上海愛國冤獄爆發,世界震驚,舉國痛心,愛國獲罪,令人髮指。蔣委員長介石受群小包圍,棄絕民眾,誤國咎深。學良等涕泣進諫,累遭重斥。西安學生舉行救國運動,竟嗾使特務槍殺愛國少年,稍具人心,孰忍出此。學良等多年袍澤,不忍坐視,因對介石為最後之諫諍,保其安全,促其反省。
西北軍民一致主張如下:一,改組南京'政府';二,停止一切內戰;三,立即釋放上海被捕之愛國領袖;四,釋放全國一切政治犯;五,開放民眾愛國運動;六,保障人民集會結社之政治自由;七,切實遵行總理遺囑;八,立即召開救國會議。
以上八項為我等及西北軍民一致之救國主張,望諸公俯順輿情,開誠採納,為國家開將來一線之生機,滌以往誤國之愆尤。大義當前,不容反駁,只求於救亡主張貫徹,有濟於國家,為功為罪,一聽國人處置。臨電不勝迫切覆命之至。
張學良楊虎城
張學良一口氣唸完,把宣言電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