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了了之。何京四人與送到門口的安毅愉快道別,坐上安毅安排的軍用轎車,平安返回北京城。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全國矚目的裁軍編遣會議在湯山溫泉主樓會議室隆重召開,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蔣介石親自主持會議,四個集團軍三十餘位將帥盡數出席。
安毅端坐在方形長桌的第二排,正好位於蔣介石後側,得以清晰地看到三個方向的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和他們身邊重要將領的全副神情,昨日剛從廣州趕來參與這個重要會議的粵軍主帥李濟深也坐在李宗仁身邊,四方勢力各就其位,顯得涇渭分明。
蔣介石精神很好,原本嚴峻得有些刻板的臉,'露'出淡淡的笑容:“諸位,現在全國革命軍共計八十四個軍約三百個師,官兵人數已逾兩百二十萬眾,此數字尚未包含西北、西南等地依附革命之地方部隊,若盡數計算人數,將接近三百萬之眾。僅我四大集團軍每月軍費開支,就不下於六千萬元,中央'政府'實在無力繼續承擔如此浩大的開支。
如今北伐告成,先總理建國大綱已具實施之基礎,經中央各部委反覆商議,均以為經濟建設恢復民生為當務之急。我們的國家長期經歷內戰,生靈塗炭,百業凋零,如果再不覺醒奮起直追,振興經濟恢復民生,實在難以為繼啊!經過多方協商,普遍認為全**隊保持在八十個師一百二十萬將士為宜,減少之軍費,能盡數用於國民經濟建設。今日與諸位共同商榷,敬請暢所欲言吧。”
蔣介石話音一落,滿堂將帥寂寞無聲,有的在喝茶,有的閉眼打盹,有的似是洗耳恭聽,有的又像心不在焉,壓根兒就沒有蔣介石希望的熱議與建議。
蔣介石看到會場冷落,無奈之下只好接著說道:“中正以為,最遲應在明年一月召開全國國民革命軍編遣會議,正式成立**編遣委員會,屆時,四大集團軍總司令部亦將隨之取消,所有軍隊直屬於中央所統轄。”
滿堂將帥聞言臉'色'陰沉,整個會場突然發出各種刺耳的噪音,有人不耐煩地移動椅子,有人翹起二郎腿做瀟灑狀,有人重重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甚至還有大聲咳嗽隨地吐痰的聲音,顯然是蔣介石的編遣方案終於觸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深深感覺到這是蔣介石“功成削藩”手段的白崇禧終於第一個開口了:“此事還需斟酌……總司令的話固然不錯,兵肯定是要裁減的,但我們也應該清楚地看到,此刻軍閥未除,數十萬奉軍以及十餘萬直魯軍殘部仍然存在,何況新疆剛剛易幟,革命領袖楊增新將軍就被反革命軍閥所害,邊關不穩,東北未定,此時談兵員裁撤,為時過早啊!”
馮玉祥瞥了白崇禧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本人贊同總司令的意見,而且我們也應當遵循中山先生遺願,合舉國之力發展經濟和民生,為民眾謀福利。就目前而言,就應該從最基本的做起,循序漸進,不應為其他因素所阻礙。”
白崇禧萬萬沒想到馮玉祥居然跟自己唱對臺戲,李宗仁也驚訝地望著馮玉祥,心中緊張琢磨是否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馮玉祥,不然他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跳出來?誰知馮玉祥接下來的話,讓心中暗喜的蔣介石大跌眼鏡:
“裁撤軍隊利國利民,我馮某人自然舉雙手贊成,可是,如何做到一視同仁、公平公正,才是最重要的,切不能裁撤別人而壯大自己,一邊高喊裁軍,一邊收編各地方部隊暗中充實自身實力,這樣的事情就太不公平了。”
閻錫山一聽馮玉祥這話夾槍帶棒,連忙向身邊的商震望去,商震會意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我第三集團軍在各軍之中雖然兵員最少,但至今從未有過擴充兵員之野心,進駐平津以來,我軍一直在肅清殘敵,收攏直魯軍和皖軍降卒,但僅限於解除其武裝,集中進行關押,沒有任何收編之打算。一旦清點完畢,即會分批遣散,煥公(馮玉祥)所言恐怕誤會了,若是諸位沒有異議,我軍願意將目前所關押之十萬俘虜盡數交割給中央'政府'處理,也能讓我軍騰出更多精力來維護地方治安。”
蔣介石早已聽出馮玉祥話語中的怨恨之意,看到商震站起來代表閻錫山批駁馮玉祥,為使會議不至於釀成更大矛盾,連忙轉向不苟言笑的李濟深:“任公有何高見?”
李濟深緩緩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此次他應蔣介石電邀前來出席裁軍會議,本就不情不願,自從上次中了汪精衛和張發奎的調虎離山之計趕赴上海開會,致使廣州失控被張發奎和黃琪翔大軍佔據、進而導致粵桂軍隊為爭奪廣東控制權而自相殘殺之後,元氣大傷的李濟深輕易不會離開老巢廣州,此次北上他本不願來,但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