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都對付不了,我生來又有什麼用。不是皇帝,我還能是什麼呢?蝶衣,我不是你,你可以浪跡天涯無所遁形,可我做不到你能做到的事情。”
最後,莊思浩重重嘆息著總結:“說到底,我只能是個皇帝,而且,我的存在,就是要做一個好皇帝。”
螳螂撲蟬(5)
“……”洛蝶衣看了他片刻,臉上的重脂濃粉也掩不住他的蕭瑟,身為河神衛河口重的重主,他無奈的只有重重的嘆氣,“你在找藉口。”
“……”凝視他片刻,莊思浩轉頭看向遠處,“我這一生,何嘗有哪怕一瞬不找藉口的時候?”
洛蝶衣沒有說話,他仰望著只是仰頭看去,夜風之中,自河神衛行宮入城港口的方向,有巨大的船艦正在緩慢靠近。
“衛烈他們來了。”洛蝶衣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
“是。”莊思浩平靜的點頭。
有個水手上來和洛蝶衣說了幾句話,他點點頭,指著遠處行宮港口的方向,“浩哥兒,目前為止,剛才有人來報,玉帶荷仙這個女人的河神親衛隊只是封鎖了大梁方向的港口,以阻止大梁水軍進入這片水域,不過她同時也封鎖了河神衛港口,不許任何人和船隻進出。我判斷,她應該還在觀望事態發展,以便最後做那隻黃雀。咱們暫時不用擔心她,還不到和她翻臉的時候。現在衛烈的青龍艦正在向這邊駛來,戰還是不戰,目前的局勢你自己衡量一下。”
說完,洛蝶衣走向瞭望臺,在和莊思浩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決定了的事情就去做吧。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莊思浩點頭,在心裡勾畫目前的局勢,玉帶荷仙的河神親江衛已經向大梁的方向而去,阻攔自己的水軍下來。以她的親衛素質,這些水上作戰的佼佼者,只怕天下間沒有那隻水軍能夠突破這個戒嚴。
衛烈的青龍艦正在追過來,明月和新月他們都在衛烈手中,衛烈應該不會懷疑他奔逃的真實性。
很好,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中。明月,不要怪我,相信我,很快,你就會平安無事的。
莊思浩深吸一口氣,看向站在瞭望臺上,一身水色長衣拂動的洛蝶衣,他的聲音異常堅定而清晰,“蝶衣,幫我拖住衛烈,只要拖到逐兒趕來就好——”
洛蝶衣沒有說話,他只是點頭,然後望向一片蒼藍色的天空。
螳螂撲蟬(6)
四月初四,河神衛江衛以剿滅江盜為名,封鎖港口,禁止任何船隻出入河神衛行宮。衛國青龍艦與河口重江衛接戰,河口重江衛小敗,退後五十里,向河口重主城而去——
彼時,大梁皇后並其餘隨行人等,後宮侍女奴婢侍衛,盡為魏國衛烈所俘——
同日,東陽郡王莊逐,秘密抵達永州——
莊逐是在四月初四的白天趕到最靠近河神衛的港口蕭然渡,他到了之後按照早就和莊思浩商量好的計劃整頓水軍,永州本來就是他的領地,一干人等都是時刻戒備的舊部,這樣一番下來,自然是順水順風,原本滿打滿算,黃昏時分船艦就可出港,哪知船還沒行駛出二十里,出江口就被河神衛的江衛封堵。
對方並沒有攻擊的意思,只是江面上鐵索橫江,數百艘鐵甲戰船一字橫開,擋住了一切進出的可能。
一邊調動佈置軍隊,莊逐一邊快速的思考,當傳令官來詢問是否要強行突破河神衛封鎖的時候,他搖頭。
“不,現在看起來,河神衛神主還沒有和我們徹底翻臉的意思,這個女人,心思奇特,咱們暫時不要刺激她。”
“那現在怎麼辦?現在我們和陛下已經距離了一百五十里以上了。”傳令官和其餘武官都很急。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莊逐有片刻的沉默,他背對燭火,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邊的情況,……不用去管。”他以非常低的聲音說道。
聽到的人無不大驚失色!
現在一國的帝王身陷險境,唯一可以救援他的人卻說,不用去管?!
“殿下……!”
莊逐凝視遠方,從牙縫裡說了一句什麼,傳令官沒有聽清,猶豫了一下小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問道:“殿下?”
莊逐依然沒有看他,絕色的青年一雙明銳的眼睛凝視向遠方,嘴唇幾乎有些扭曲的翕動,傳令官又聽了一會兒,才聽清楚自家主子嘴裡唸叨的到底是什麼。
螳螂撲蟬(7)
“……這傢伙……用這樣危險的計劃,他到底拿自己的命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