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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有滾燙的液體從腳底流了出來,然後立刻冰冷,黏黏的粘在了腳上。
看來這肉身的腳上流血了,但是她不大想管。
反倒是莊思浩看出了不對,兩人已經離開河岸頗遠了,來到一個背風又隱蔽的土坡下,,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個樹墩上,柔聲說道,“把腳底包紮一下再走吧?傷口耽擱了只怕走的更慢。”
楚明月點點頭,伸手到長裙裡撕下還比較乾淨的布條,剛要扯開包紮,莊思浩制止了她,費力的拉了一下襟口,沒有拉動,反而疼得額頭一陣虛汗,他喘口氣,聲音有些啞,“明月,藥在我的懷袋裡,一個小鯊魚皮包,應該還在,你先給腳底包裹一下,不然潰爛了沒法走路就糟了。”
楚明月沉默著機械式的,伸手到他的懷裡去拿東西。
男人的體溫通常都比女性要高,之前頻繁的身體接觸,楚明月總覺得這皇帝的身體總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帶著涼薄的溫度。現在隔著幾層菲薄衣衫,男人的體溫灼烈了起來,她冰冷指尖碰到的一瞬,竟然有被灼傷的錯覺。
暖和又舒服。
於是她就慢慢的摸,最後整個人抱了過去,下巴靠在了男人的頸窩。
莊思浩漆黑的長髮如今溼淋淋,帶著水的腥味,並不好聞,她偏偏把頭埋了進去。
似乎是在撒嬌?
死得其所(2)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算了,這樣類似撒嬌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次被冤枉,後來自己跑到冷宮裡住著的時候,這個男人找上門來,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那時他抱她入懷,然後輕輕吻她,和她說話,柔軟的聲音安撫了她。
她本以為這次莊思浩也會安慰她,沒想到下一秒,大梁的皇帝卻推開了她。
看著面前有些受傷又難堪的女人,莊思浩哧哧笑著摸摸她的頭,“先上藥再說其他的,安全了隨便你抱。”
隨便你抱隨便你抱……也就是。。。。。。隨便那個的意思?嘿嘿。。。。。。神馬都是浮雲,這話貌似還有點意義。
被這四個字萌到了,楚明月伸爪取出藥包遞給皇帝,莊思浩翻出急用傷藥遞給楚明月,告訴她怎麼用,又拿出裡面兩片散發藥香的東西,遞給了她一片,餘下的一片自己含在嘴裡,“這是千年山參片,吊命提神,壓在舌下,不要嚥下去。”
楚明月立馬聽話的吞到嘴裡,山參的濃郁味道蓋過了周圍的水腥,不說是肉身的痛楚,就是元神也立刻覺得緩過勁來,一句話,她立刻覺得舒服不少。
稍事包紮了之後,兩人慢慢繼續向裡深入,拐過幾道土坡,已然看不到雲林江了。
天已快大亮,楚明月極目遠眺,只見土坡下一片黃澄澄的沙土地半掩著一座廢棄的小村,她看了看莊思浩,他點點頭,兩人朝那邊走去。
一邊走,楚明月一邊疑惑著,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不見有人來追?”就算事情混亂,此時也應該有探子了啊,畢竟這兩人可是梁國的皇帝和皇后呢,擒賊先擒王嘛。
莊思浩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唔,我們大概進了南昭的範圍。男昭是東陸第一軍事強國,河神衛和魏國確實沒膽子越境來追。不過昨天晚上鬧成那付樣子,估計南昭肯定也要沿岸戒備追查,只是沒有這麼快而已。”
楚明月這才點頭,扶著莊思浩到了小村,仔細選了一間已經半被黃沙掩埋在地下,從地表幾乎看不出來,但是還很結實的房子進去。
色心不死
一進去,屋子裡不進一點光,全屋黑洞洞的,就像進了地下室。
楚明月還好,她能夠適應黑暗裡的環境。莊思浩摸了片刻,找到了什麼,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他低低吩咐了一句,單手輕柔的掩住楚明月的眼睛。
楚明月只聽耳邊蹭的一聲響,立刻就有暖黃色的光芒透過莊思浩的手掌滲入了視網膜。原來他找到了一處被風沙埋沒的窗欞,用手掌捅破了外面覆蓋的厚厚的砂層。
莊思浩見屋子裡有了光,這才放了心,又是接著極短促的喘了一聲。
在黑暗裡驟然接觸光線對視力不好,楚明月知道,於是就安靜的在他的手掌下睜動著眼睛。
片刻之後,莊思浩鬆開了手,眼前是一個臥室一樣的小房間,有半邊塌了的土炕,屋子裡什麼都蓋著一層灰。
莊思浩用火摺子點燃的了一堆破席子一樣的東西,他微微佝僂著身子,費力的彎下身,把還裹在身上的裘皮鋪在地